第001章知否?_极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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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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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否。

  知否?

  应是绿肥红瘦!

  春雨过后,院角的一树梨花洁白如雪,梨树杈丫上那三尺白绫反倒没了那么显眼。

  “唉!”

  “这三尺白绫,你倒是藏的好!”

  一声叹息,精精壮壮的黝黑中年汉子看一眼倚树而坐、悠悠醒转的骨瘦如柴的年轻人,转身走到院门口,面朝院外坐门槛上抬头眯眼看即将西落的太阳。

  南北牧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一树梨花白,然后便是梨树上悬挂的三尺白绫。

  “啊……”

  脑海里的记忆一片混乱,头痛欲裂的南北牧抱着脑袋一声惨叫。

  中年汉子扭头看一眼,淡然说了一句。

  “死不了,你如果真敢死,就不会在上吊之前摔碎那个破碗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这是哪里?”南北牧强忍着痛疼问道。

  中年汉子再次回头,怀疑地上坐着的公子是不是刚刚被吊傻了?心里有些后悔刚刚故意没有第一时间把公子给放下来。

  这要是真把公子给弄出个好歹,可咋办?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嘟囔着回了一句:“京口郊外江南村,南朝东安侯之曾孙、东海郡郡守之孙、北府军先锋官之子,南北牧的府邸。”

  “唉,一代不如一代啊!”

  汉子再次唉叹一声,坐直了身子继续在那里眯眼晒太阳。

  南北牧的脑袋不停的阵痛,强忍着痛,张嘴深呼吸,慢慢的痛疼有所缓解,脑海里乱成一团麻花的各种记忆也稍稍有些理顺。

  这里,

  不是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历史中的南北朝,而是一个没有在史籍上留下丁点文字记载的南朝。

  本来坐在门槛上眯眼晒太阳的汉子,猛的察觉到身后有人盯着自己看,如芒在背,立马回头,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

  汉子有些疑惑的看一眼仍然闭眼靠着树干坐那里的南北牧,摇摇头起身往外走,嘴里叨叨着:“奇了怪了,老子的直觉什么时候出问题了?”

  “黑塔,去哪里?”南北牧在院子里喊。

  “不去弄个野物回来,晚上只有西北风喝。”

  黑塔昂首阔步,南北牧追到院门口的时候,黑塔已经走出去很远,腰间别着的柴刀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就这么一把破柴刀,能弄一头什么野物回来?也不知道他以往是怎么猎到野物回来的。”

  南北牧回头往院子里走,到灶屋的水缸里勺一大勺凉水咕咚咚喝着,凉凉的井水刺激食道,能缓解脑袋的疼痛。

  喝着水,心里想着这都是什么狗血遭遇?

  祖上是侯爷,大小也是个世子,竟然混到这个地步?

  这位南北牧,不学无术,怎么都不会想到在北府兵营做先锋官的父亲,年纪轻轻的便战死在战场。

  南朝的律法,赐封的爵位,子孙后代是要考取功名才能继封的。

  这是南朝的开国圣上对那些异性王世子的鞭策、也是对各地册封异性王的警醒。

  老子可以论功行赏册封你,若是你的后代子孙不争气,老子的子孙同样可以废了他们。

  父亲战死一年多,南北牧不但没有考取到任何功名,反而把祖上传下来的产业能输的都给输了个底朝天。

  “公子,我回来了。”

  “公子,你怎么这么喝水啊?”

  “快放下,你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么凉的生水。”

  身子还没有完全长开的少女,臂弯里挽着一个竹篮进院,看到站在水缸边用水勺喝水的南北牧,忙着跑过去抢南北牧手里的水勺。

  水勺没有抢到,南北牧从水勺上边瞟过来的目光却是把她给惊到。

  如刀般锋利的眼神,惊的少女生生缩回伸出去的小手,不由的后退几步。

  这种眼神,少女曾经只见过一次。

  那次是公子被好几个壮年围着打,黑塔便是用这种眼神硬生生逼退那几个壮实后生。

  公子的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同实质般锐利?

  “司晨,回来了,竹篮里装的什么?”

  锋锐的眼神收敛,南北牧秒变邻家小哥哥,放下水勺,伸手摸摸司晨的头顶,拿过司晨臂弯里的竹篮子。

  两根只有一端稍大的拇指粗的青黄瓜,一小把青菜。

  被南北牧这么随意一模,司晨刚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从嘴角到耳根的红润。

  “公子,我下午跟着牛婶在菜地里撒柴灰灭虫,牛婶给的菜。”

  “牛婶也是大方,这菜要是拿到城里去卖,不得卖上两个铜板?”

  这几年,南朝和北方的燕国在边境线上的拉锯战一直没有停歇过,加上今年刚过去的雨季洪水泛滥,物价水涨船高。

  水缸边上有木盆,南北牧拎了到院子里,搬一把椅子坐下来准备择菜。

  “公子,使不得,我来。”

  司晨满脸紧张,伸手去拎地上的竹篮和木盆,南北牧轻轻把她的手推开。

  “公子,是不是司晨做错了什么?公子是不是觉得司晨吃的太多了?”

  司晨差点要哭出来:“公子,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以后每餐只吃半碗稀饭……”

  南北牧还没有完全适应南朝,当然,他也没有想过要完全去适应这里所有的规矩。

  南北牧的不适应,却是让司晨手足无措。

  一年前,南北牧在去城里的大路旁救回饿晕在那里的司晨。

  清醒过来的司晨,想不起曾经的过往,读过几年官学的南北牧,给她取名为司晨。

  南北牧,俨然成了司晨的一切,若不是身子还没有长开,很有可能已经以身相许。

  南北牧倒是有些人性,好赌的他,输光祖上留下来的绝大部分家产,却是没有把司晨也给输掉。

  要说南北牧的母亲,南北牧父亲前年战死沙场没多久,集忧成病,追随而去。

  一年来,南北牧的起居生活,都是司晨在服侍打理。

  南北牧坐那里择菜的举动,司晨不得不胡思乱想。

  公子抢了她的活,这不是变着法子想赶她走?

  “司晨,你去熬粥吧,我把菜择好,等下你来做。”

  司晨张大小嘴,足足看了南北牧好一会,才选择相信南北牧真不是要赶她走,而是有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

  黑塔终是没有猎到什么野物回来。

  三碗碎米熬的粥,一小碗水煮青菜,黑塔一口便吸溜完一碗更多的是水的碎米粥,倚靠在梨树上削制一把木矛。

  “公子,再过几天便是交官税的日子,若是交不上,是要被拉去充军的。”

  黑塔埋头看似削的认真,眼神却是一直在往感觉和以往有些不一样的公子身上瞟。

  司晨搬了把椅子从梨树杈上取白布,刚刚听黑塔说了,她才晓得公子下午又上吊了,今日里公子上吊之后竟然不再收取这三尺白绫,可得赶紧收好,免得公子以后再行此等傻事。

  当下听到黑塔说的,脑袋凑近了说道:“黑塔,少说两句,公子听的烦了,跑去村口投塘……你这些天多去猎些野物拿去城里卖了,我也去城里大户人家做些零活,总是能有办法的。”

  “唉!”

  “以为野物这么好猎?”

  黑塔说着把柴刀递给司晨便出了院子,估摸着又是去村口张屠户家蹭两口浑酒喝。

  ……

  小院后头的草坡上,不甚炎热的晌午,躺在上头倒是暖和。

  南北牧来到这处京口城郊外的江南村已有五、六个日子,除了去过一趟城里之外哪都没去,一直闷在村子里看书。

  南北牧祖上出过侯爵,也出过猛将,曾经的府上各类书籍繁多,南北牧什么都给败了,这些个书籍倒是留下来了,全被黑塔弄来了江南村的这处破庭院里。

  至于其它的事情,不是南北牧不想做,他也很想和别人一样酿酒、饲养阉割过的猪、做肥皂……最终打造出一个经济王国。

  问题是,他现在实在是没办法去做——口袋里没有几个铜板。

  前些日子,司晨和黑塔好不容易存了几十个铜板准备去购买农作物种子,被上一个“南北牧”从司晨那里悄悄摸走,去城里赌坊赌了个精光。

  南北牧先前去一趟城里,是想着找那些以往和南家有些交情的大户人家借一些,各家家主不是闭门不见,便是拿扫帚往外面打。

  南北牧的这个“前辈”,老早把能借到钱的人家都借了个遍,光借不还,南北牧再想找他们借,比登天还难。

  黑塔去山里猎杀野物,也是越来越难,村后的山里,可是有大虫和野狼的,黑塔身手再好,也不敢过于深入山林。

  外围的野物,能猎的,这些年也被十里八村的给猎的差不多了。

  “难啊!”

  南北牧叹息一声,嘴里叨着一根草茎来回搅动,实在不行,只能去城里耍一些“骗人”的勾当,怎么的,也得把过两天得上交的官税筹到才行。

  闲来无事的时候,南北牧大概算了一下,家里十五亩薄田,需纳田税500余文,再加上农具税、曲税等,怎么的也得上缴600多文。

  “咕咕咕……”

  司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只母鸡,用草绳绑了一只鸡爪子,草绳另一头绑在梨树上,正“咕咕咕”的围着梨树乱蹿。

  南北牧能听到司晨和黑塔在院子里对话。

  “黑塔,若是交不起官税,真的拉去充军啊?”

  “南朝国法。”

  黑塔拎着缺口的柴刀又要上山,出了院门口便看到嘴里叨着一根草茎悠闲而归的南北牧。

  “回去。”南北牧说一句。

  黑塔却是哼一声,继续走。

  “酿西皮,公子叫你,都敢不搭理,没了王法是不?”

  已然走出去不少距离的黑塔,硬是没有办法再挪动脚步。

  黑塔的祖上,是南家世奴,到黑塔这一代,至今未娶。

  几年前跟着南北牧的父亲一起投身北府军,一场恶战,黑塔舍身相救,仍是没有救下南北牧的父亲,只背着南北牧父亲的尸首回了营地。

  带着南北牧父亲的尸首和遗物回到南家之后,本意想着好生照顾公子为官或为将,无奈公子是废物,不止没有为官为将的想法,更是在南母过世之后的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把南家偌大的产业输的只剩一处破院子加十几亩贫瘠的田地。

  黑塔对南北牧这个小主子的敬畏心理也是日益淡薄,内心里有了些瞧不起。

  但是南朝法令仍在,黑塔无法消除世奴的身份,也是不敢造次。

  “公子!”

  黑塔转身,恭敬低头喊一声,跟着公子进院。

  “司晨,这几天你和黑塔赚的铜钱,身上还有多少?”

  “公子,不能!”

  司晨本来高高翘着小翘臀在那里用石块木板给小母鸡搭窝,听到南北牧说的,立马起身面对北牧,小手紧紧捂住腰间打着补丁的钱袋子。

  “公子,这些个铜板是要存下来交官税的,不能动。”

  “司晨,我们的官税得交600多文,你留着这一百多个铜板也没有用,不如给我当个本钱?”

  “不……”司晨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给我!”南北牧差点就要直接动手开抢。

  “司晨,给公子吧,若是充军,这点钱留着也没用。我等下去一趟山里,这次往林深处走走,若是运气好,弄回来一头野猪,拿去城里卖了,官税也就够了。”黑塔黑着一张脸,扭头朝着南北牧问道:“公子,还有事吗?”

  “黑塔,林子深处可有大虫。”司晨说道。

  “有便有吧,被拉去充军,还不如喂了大虫!”

  司晨这会已经把一小布袋子铜钱给了南北牧,南北牧转身便走,临了还弄走了司晨收好的三尺白绫。

  “黑塔,跟上。”

  “跟你去赌场?打死我也不去。”

  “这次,不赌!”

  南北牧走的不慢,司晨连忙抽走黑塔腰间的柴刀,推着他出院子。

  “公子说了不赌,赶紧跟上,一定要护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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