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把她带过来...)_救赎魔尊后我死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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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把她带过来...)

  傅杳杳在冰冷坚硬的玉石床上瘫了一会儿。

  按理说这么冰这么硬的床躺着应该会很难受,但她完全没感觉到任何不适。体内仿佛有一股未知的能量在匀速运动,驱散着外界带来的一切不适,让她的身体随时都能处于最舒适的状态。

  傅杳杳想起之前那番话,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金丹期修为?

  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修真的常识她还是知道的。

  修仙界各大门派占据灵脉,每隔三年开山收徒,第一步就是筛选有灵根的弟子。

  有灵根,就正式踏入修仙界,完成质的飞跃,开启修行之路。

  没有灵根,注定只能当一辈子的凡人。

  这个世界的人间倒也有自己的君王秩序,只是每座城池都有当地的修仙宗门坐镇,凡人受修真者庇护。

  傅杳杳之前生活的风雨镇就在清渺派地界。修真者们虽然已经辟谷不需要进食,但难免有口腹之欲,宴会交际,粮食肉菜瓜果酒水这些东西就由凡人提供。

  傅杳杳因为小时候跟清渺派的那段渊源,加之她种出来的粮比别家的多,瓜比别家的甜,连菜叶子仿佛都比别家的绿,所以荣获县太爷赏识,专程负责给清渺派配送粮食,大小也算个管事。

  一来二去跟清渺派的外门弟子混了个脸熟,对修真界的事也比旁人了解得多一些。

  灵根只是修仙的敲门砖,进去了,不代表能往上走。有些人终其一生也只停留在第一个阶段——炼气期。

  炼气之后才能筑基,筑基方能辟谷,真正达到不吃不喝的修仙境界。

  筑基之后才是金丹,再往后就是元婴、化神、大乘、渡劫,然后飞升成仙。只是听清渺派的师兄说,修真界已经几千年没有出现过飞升的大能了。

  清渺派中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也才到元婴期,傅杳不过十八岁,已经是金丹修为,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傅杳杳没学过修仙,啥也不懂,虽然能感受到体内那股强大的能量,却不知如何调动。她研究了半天不得要领,抛之一边从床上跳了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就当第二次穿越了吧。

  都说傅杳被魔尊囚禁在魔界,那自己现在是在魔界的监狱里吗?门外会不会就站着一排面目可憎的魔修看管着她?

  傅杳杳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朝门口走去,贴着房门仔细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见,终于一鼓作气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这一种颜色,殿院阁楼,砖墙门瓦,全都由白玉堆砌,连地板台阶都是玉石,傅杳杳走上去,都能看见自己的投影。

  但抬头望时,穹顶却挂着一轮红色的圆月,血色的红投在青白的玉石上泛出浅淡的红光,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又诡异惊悚的颜色,让人有种身处末日的恐惧感。

  目光所及,除了玉石,什么也没有。

  她好像是这片天地中唯一的活物,没有风声,没有异响,周围安静得连她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都清晰可闻。

  傅杳杳搓了搓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朝半掩的白玉殿门看去。殿内没有看管她的人,难道在殿外?

  门没关死,她透过缝隙朝外打量半晌,确定外面也空无一人。

  没有看管她的人,难道是有结界?是了!这毕竟是修仙世界,不能用凡人的思维思考。傅杳杳试探着朝殿外伸出一只脚,已经做好了被无形结界挡回来的觉悟。

  直到整个人都走出殿院,傅杳杳还有点懵。

  殿外依旧是一片白玉世界,毫无规则地坐落着数个布局相似的庭院,有的地方好几个庭院挤在一堆,有的地方又空得像一个足球场。

  傅杳杳走走看看,总以为会在某处地方碰到结界屏障,又或者在某个转角处遇到凶神恶煞的魔修,结果走得她晕头转向,还是什么也没有。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坟墓,关着她这个未亡人。

  她最喜欢阳光和热闹,这地方简直不是活人能待的地方。她现在有点明白傅杳为什么会疯了。

  刚这么想着,空旷的白玉广场上突然出现一扇巨大宏伟的殿门。仿若直插穹顶,仰头看不到边,但后退一步时,殿门便消失不见,往前走一步,殿门便又出现。

  傅杳杳心想,我就算可以在魔殿内四处走动,但这宫门肯定是走不出去的吧?那不然还叫什么囚……

  喧闹取代了幽寂,耳边骤然乍开的声响激得她一个哆嗦。傅杳杳站在殿前宽大的台阶上,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喧嚣热闹的魔界。

  不同于魔殿内纯粹的白,外面的世界五颜六色,岂一个光怪陆离群魔乱舞能形容。

  天上飞的,地上爬的,头上长角屁股长尾巴的,这边喝酒作乐那头当街斗殴的,混乱不堪。血色红月依旧高悬夜空,给每个人脸上都镀上一层阴森的红光。每个人的眼神都穷凶极恶,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而周围的人早就习以为常。

  连街边那个摆摊的小贩在被吃霸王餐后都从桶里掏出一根血迹斑斑的狼牙棒,一榔头敲碎了对方的脑袋,白花花的脑水顺着狼牙棒流到小贩掌心,他在衣服上擦一擦,转头又给另一名客人做起了吃食。

  傅杳杳yue了一下,转头就想回魔殿。

  跟外面的世界比起来,魔殿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等一下,腿有些软,慢慢来,千万不能摔下去了!刚转到一半,就听到后方传来一阵悄声议论。

  “这么长时间没见到她,我还以为魔尊玩腻了把她杀了呢,没想到竟还活着。”

  “以她的修为想冲破我魔界的结界简直是痴心妄想,何况边界那么多妖兽出没,上次要不是魔尊出手相救,她早就葬身妖腹了。”

  “这些修仙界的女修们个个跟仙女儿似的,真想尝尝是什么滋味。”

  “你活得不耐烦了?!连魔尊的人都敢肖想!”

  “嘘,别说了,她看过来了。这娘们可是金丹期的修为,脾气又坏出手又狠,上次还在殿前杀了个非议她的魔修。”

  修为在身,听力视力都见涨,放在以前,隔这么远的距离她肯定听不见。

  不过她倒是从这段话中得到了几个有用的信息。魔尊并未限制她的行动,她的确可以随意进出魔殿,因为确信她逃不出魔界。傅杳之前这么干过,结局很惨烈。

  这里混乱危险,没有良善之辈,虽然都不怀好意,但并不敢对她动手,因为他们都觉得魔尊跟她有一腿……

  靠,难怪傅杳会自作多情。

  照傅杳的说法,她已经给魔尊下了情蛊,只要魔尊不动情,这玩意儿就不会发作。想通这点,傅杳杳惴惴不安的心情缓和了很多。

  既然没发作,那魔尊肯定不知道原主给他下毒了呀!自己的罪状少了一项,逃走的几率就多了一分!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就是搞清楚魔尊囚禁着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傅杳已经现身说法绝对不是因为爱情。

  哦对!清渺派的师兄们不是说,除了傅杳,魔尊还抓走了几个归元宗的长老吗,找到他们应该可以得到更多的信息。

  傅杳杳无视掉后背那些充满恶意的视线,快步走回了魔殿。

  像穿过一道无形的门,嘈乱散去,世界又恢复了极致的安静。出来的时候晕头转向,现在往回走傅杳杳就有心记路线了。但这里除了房子没有任何参照物,房子又都长得一模一样,只能靠大门的朝向勉强辨认方向。

  一个时辰后,傅杳杳成功迷路,这下连回去的路都找不到了。

  她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乱窜,脚都走酸了,不过天上那轮圆圆的红月却不知什么时候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轮弯弯的红月。

  傅杳杳坐在地上一边揉脚一边盯着头顶的月亮看,猜测魔界大概没有太阳,就是靠圆月和弯月来区分日夜。

  正猜测着,余光瞟到前方拐角处突然闪过一抹身影。

  啊!是活人!

  傅杳杳立刻爬起来,鞋都来不及穿,朝着那人影追上去。却见那人一身白衣打扮,几乎跟这四周融为一体,走路像在飞,速度极快,一不注意就会眼花跟丢。

  傅杳杳气喘吁吁,边追边喊:“前面的大哥,等一等!”

  那人置若罔闻,越走越快。她又不会调动修为,光靠跑的很难追上,一直追到一座殿院前,那人终于停下,眼见就要进屋关门,傅杳杳一个纵步飞身而上,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只听咔嚓一声,胳膊竟被她拽了下来!

  而那人丝毫未作停留,进屋关门一气呵成,傅杳杳目瞪口呆抱着条滴血的胳膊,反应过来后尖叫一声扔出老远。

  缓了好半天,她胆战心惊地敲门:“你、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开开门,我们想办法把胳膊接上行吗?”

  任由她怎么敲门,里头就跟没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又试着撞门,半边身子都撞麻了还是没用。

  傅杳杳真是快急哭了,看了眼丢在地上的胳膊,忍着害怕捡起来放在门前的台阶上:“大哥,我把你的断臂放……放门口了哈,我这就去找人来帮你!”

  她本打算找人帮忙,可要在这魔殿里找人简直比捡钱还难。

  也不知走了多久,别说找人了,刚才那位断臂大哥的住处她已经找不回去了!

  傅杳杳真是含泪问候苍天,苍天相顾无言。

  正不知该怎么办,前方道路尽头又走来一道人影。

  与那位断臂大哥一模一样的装扮,走路似飞,几息之间已经从那头行至她眼前。

  傅杳杳喜出望外,正要开口,这人却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从她身边飘了过去。他们的速度傅杳杳可是见识过的,这要让他走了,自己又追不上了!

  眼见人就要飘走,傅杳杳二话不说飞扑而上,但这人速度实在太快,她扑倒在地,只来得及抱住他一条大腿。

  傅杳杳:“大……”

  ‘哥’字还没喊出来,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咔嚓一声。

  傅杳杳懵逼了。

  神情呆滞地看着自己怀里这条流血的大腿。

  而断了大腿的大哥连头都没回一下,一路滴血一路蹦远了。

  半晌,傅杳杳愤恨地把大腿扔了出去。

  不找了!毁灭吧!

  刚跟这具身体融合,灵魂本就疲惫,又这么折腾了一天,傅杳杳只觉头重脚轻,随便找了个房间一头扎进去躺下了。

  天大的事也要等她睡醒再说。

  天上的弯月起先还有手掌宽,随着时间过去,一寸寸变得越来越细,最后几乎像柳叶一样。

  傅杳杳的猜测没错,魔界终年没有太阳,的确是靠圆月和弯月来区分日夜。像如今这柳叶细的弯月,时间已算深夜了。

  而此时,魔殿某一处的大殿里亮了一盏灯光。

  大殿的门无声而开,一行着白衣的人鱼贯而入,有的提烛,有的点灯,晦暗的殿堂很快明亮起来。

  仍是玉石砌成的殿堂,殿中十二根巨大的玉柱分布两侧,犹如擎天,使得大殿格外压抑。殿前拾阶而上,玉砌的王座上半躺着一名男子,黑发像墨一样从王座流淌而下。

  殿内的烛台依次亮开,却无一人说话,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王座上的男子朝下一撇,瞧见殿下一人断腿,一人断臂,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森然的笑。

  他收回目光,声音阴郁,不知在吩咐谁:“把她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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