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_说好的弟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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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

  你哥”说出之后,韩以诺脑子里时不时就会冒出这句话。在脑海里反复回想的频率,甚至达到了要是韩以诺不刻意做点什么,那声音就能没完没了在韩以诺脑袋里转上一整天。

  而他拼了命的在压制因为这句话而冒出来的任何念头。

  不能这样。

  这个男人是姐姐最爱的男人,也不过因为是喜欢姐姐才答应照顾你罢了,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其实都不过是沾了姐姐的光而已,那是姐姐此生唯一的挚爱,不是吗那男人对你那么好,好到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你还想要怎么样呢而且那人的性别和你是一样的,这怎么可以呢

  薛楷只是在和你开玩笑罢了,韩以诺,你不可以傻逼的连这种话都要当真。

  你怎么敢,怎么能,怎么可以喜欢他呢

  韩以诺近乎自我催眠的,一边忽略自己内心的任何想法,一边反复的提醒着自己,残忍的剖析着自己可悲的处境。

  可是埋在心底的声音那么小,却又那么清晰,在这漆黑的深夜里听得尤其分明。

  那个男人对你是那么的好,他照顾你,给了你一个家,给了你那样多的爱,你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他呢是男人又怎么样,你心里其实一点儿也不在乎,对吧而且他对你那近乎百依百顺的宠溺,你再任性的多要求一点,他会不会也像平时那样,一边无奈的笑着骂你“小兔崽子”,一边把你想要的统统送到你面前呢

  再多靠近一点点,他也不会生气的吧

  这念头就像是在心底蓄势待发,只等着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旦生出一丝念想,就瞬间抽丝发芽,气势汹汹的疯长到令人难以呼吸。

  喜欢哥哥,喜欢他,喜欢这个叫严冬棋的男人,超出兄弟情谊的。

  没错,就是这样。

  韩以诺从没觉得自己的思维这么混乱过,发现自己隐秘情感的窃喜,期待那人能够发现的惶恐和希冀,对这份情感的担心和害怕,还有,令人窒息的,对死去的长姐那难以释怀的愧疚和不安。

  原来所谓的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并不都是比喻的修辞手法。

  韩以诺翻身下床,双脚在挨地的一刹那突然使不上力气,险些直挺挺的跪下去。他扶着床头柜缓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走到厨房,开了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渐渐冷静了下来,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看着空中某一个虚无的点。

  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是这个男人费尽心思给自己过生日的时候,还是他面对父亲时毫不犹豫的拼命保护自己的时候是他把自己带进一个完整的家里享受新年欢愉的时候,亦或是他站在医院的楼道里,回头看着当时满身阴霾的自己,微笑地说着“名字挺文艺”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听上去真是有点儿恶心,但就是这样,在他发现自己心意的今天,他才突然意识到,之前自己种种奇怪的难以解释的心情,不过是源自一句“我喜欢你”。

  仅此而已。

  可是该怎么办呢韩以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把杯子放到流理台上,转身慢吞吞地往房间走。他该不该奢望哥哥对自己也有回应

  少年坐在床沿上,黝黑深邃不知迷倒多少女孩子的双眼此刻全是无措和矛盾,没有人教他该怎么做。

  细微的光从窗帘透进来,打在少年日趋成熟高大挺拔的身影上,孤独又迷茫。

  严冬棋发现最近韩以诺很不对劲,不是一点儿两点儿。

  他甚至有一种错觉,韩以诺在躲着自己。

  卧槽这必须不能吧,老子又哪里伤害了这小子脆弱的心灵了严冬棋坐在吧台上,胳膊在吧台的边缘上撑了一下,然后吧凳带着身体开始缓慢的一圈圈旋转。

  他摁了摁眉心,家里有一个青春期的少年真是费劲,他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像周海说的,还没结婚呢,就操心的跟个爹似的。

  简直糟心。

  严冬棋又转了一圈,难道是这小子最近要期末考试,心理压力太大了这不扯淡呢么,叫韩以诺考个好成绩就像让孙悟空翻个筋斗一样容易。

  这孩子之前没上高中那会儿看上去蔫儿了吧唧的,不像块儿学习的料,结果一进学校,立马文曲星附身,成绩单每每摆在严冬棋面前,就算他脱离了学校这么多年,看着那上面的数字都觉得嫉妒的不行不行的。

  那是怎么一回事儿严冬棋用脚撑住地,猛地停下来,有点儿让人犯恶心的晕眩感没能阻止他脱缰了野马似的想象力,不是学习,家里也没什么事需要他操心,照这么说,那必须是跟妹子有关系了啊

  严冬棋一想这事儿就有点儿激动地停不下来,难道是失恋了,不好意思跟他哥说,觉得大老爷们不适合做情感访谈,又怕他哥看出来,于是干脆缩在自个儿屋子里疗伤

  他越想越觉得靠谱,决定找个时间跟韩以诺好好谈谈心,沟通一下情感,加深一下情谊。严冬棋感觉自个儿好久都没和韩以诺好好说话了。

  这事儿还没琢磨两天呢,刚好碰上韩以诺他们学校老师临时开大会,取消晚上的晚自习,严冬棋觉得这必须天时地利人和,得好好聊聊。

  “以诺啊,”他给韩以诺夹了一块儿鱼,语气亲切和缓,“你今晚作业多不多啊”

  韩以诺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把眼睛别开了。严冬棋在心里贼笑了一下,这必须是有事儿瞒着他的节奏,弟弟情路坎坷什么的,作为疼爱弟弟的哥哥,那绝不能坐视不管。

  “还行。”韩以诺把严冬棋夹给他的鱼吃了,说话有点含糊。

  “这样吧,我觉得咱俩好长时间没说话了,你一天忙的不行,不知道在忙活啥,老把自己关屋子里面,咱俩吃完晚饭聊一聊呗。”严冬棋声音温柔又醇厚,韩以诺的筷子跟着就是一顿。

  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缓缓地“嗯”了一声。

  俩人在沙发上坐的挺别扭,中间能隔一个半人。严冬棋挑了挑眉,平时韩以诺跟自个儿说话都贴得特别近,恨不得俩人抱一块儿说,这简直反常的太明显了。

  严冬棋无奈,只好自己往他那边坐了坐,把俩人的距离拉近了一些。

  韩以诺的身体微不可见的僵了一下,然后仍旧维持着平静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诺啊,你最近”话还没说出来,放在茶几上的电话就响了。

  严冬棋“啧”了一声,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这么没有眼力劲儿,于是挺不耐烦的往手机屏幕上瞅了一眼。

  屏幕上显示的是“晓晓”。

  韩以诺看得分明,他一脸平静的看着手机上的两个字,只有深黑的眼瞳中似乎有什么在翻滚。

  “晓晓”严冬棋电话接起来时,语气中没有一丝不耐烦,脸上甚至还带着点儿笑容。

  严冬棋把手机搁在离韩以诺近的那一边儿,没有任何防备的意思。

  韩以诺的脑子有点儿乱,隐隐约约能听到一点儿声音,大概意思就是这女的明天休假,让严冬棋陪她出去。

  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起身就往房间里面走。

  严冬棋看到他这个动作有点儿着急,对电话匆匆忙忙说了一句“我这会有点儿事,一会儿再给你打过去”就挂了电话叫住韩以诺:“你干嘛走啊,说好了不是咱俩聊聊吗这才刚开了一个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韩以诺附在房间门把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看严冬棋,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然后毫不犹豫的进了房间,房门发出“砰”的一声。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想要的弟弟的心意。我说十一前会出来,不会骗人。bug已修。

  、不想上学

  “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

  严冬棋直到韩以诺把门甩上自己进房间,都处于半痴呆状态。

  这怎么一回事儿,这小子刚才是跟他摔门了么

  严冬棋简直都要气乐了,他记得自个儿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没这么喜怒无常啊,就算这小子快要十八岁成年了,勉强还能和青春期挂个边儿,但这表现哪儿有点儿青春期的意思,这他妈的比更年期还难伺候。

  这事简直不靠谱的劲儿大。

  严冬棋两步走到韩以诺房间跟前,抬手就想敲门。可是手悬在半空顿了一会儿,最终也没有落下去。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挠挠头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前一天睡得晚,第二天起床起得就有点儿费劲,严冬棋伸手拿过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下,六点半。

  自从天气越来越冷以来,严冬棋基本上每天早晨都会起来给韩以诺做早饭。要不然让这小子冷哈哈空着肚子再去学校商店买冷面包吃,他光想想都觉得自己禽兽不如。

  熬了豆浆,用家里剩下的两根儿胡萝卜混着火腿摊了两张饼,再撒上一层白芝麻,满屋子里都是胡萝卜混合着芝麻的香甜味儿。严冬棋从厨房探出脑袋看了看挂在客厅墙上的表,六点五十五了。他又听了听里屋的动静,没声音。

  严冬棋有点儿奇怪,韩以诺的闹钟定在六点三刻,怎么这会儿还没起床,这是又赖床了吗

  他把手上的油擦了一把,然后走到韩以诺的房间门口,房门是虚掩着的,他抬手敲了敲,听见没什么反应,只好自个儿推门进去。

  大概是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房间里床上的身影轻轻动了一下,然后又没反应了。

  严冬棋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以德报怨的楷模,昨儿这小子又是翻脸又是摔门的,自个儿这一大早给他做了早饭不说,还要叫他起床。

  就应该一盆凉水泼他脑袋上才算完。

  他在脑子里恶狠狠地想了想,但是最终也没怎么样,只是在韩以诺裹着被子的身上拍了拍:“以诺,起床了,再不起来上学就要迟到了。”

  严冬棋说完这句话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说好的凉水呢,说好的兄长威严的,就应该让这小子睡过头长点儿记性。

  韩以诺背对着他轻轻缩了缩,声音含糊又沉闷:“我今天不想上学。”

  “啊”严冬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于是又拍了他一下,“快起来,要不然真得迟到了。”

  结果韩以诺一个猛子翻身了坐起来,乌黑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严冬棋,一字一顿的说:“我说我今天不想上学。”

  严冬棋被他这反应吓了一大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直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但是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韩以诺一直盯着他,面无表情,但是明显很不高兴。

  严冬棋叹了一口气,索性走上来轻轻在他的发顶上抓了两下:“行吧,那你继续睡觉,我去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请假。”

  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韩以诺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疯了。

  他其实醒来的很早,但一点儿也不想动,他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自己,然后屏息凝神的听着房间外面严冬棋的动静。

  他听见严冬棋摁掉闹钟,然后轻手轻脚走进洗手间洗漱的声音,听见他电动剃须刀响起时的嗡嗡声,听见严冬棋走进厨房的脚步声,还有从厨房传来的听不真切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和油在锅里滋滋啦啦的声音。

  然后他就听见严冬棋朝自己的房间走过来,轻轻敲了两下门,紧接着走近他,轻柔的拍着他的肩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妥帖。

  明明对待自己的严冬棋是那么的温柔,可是韩以诺却近乎蛮横不讲理的想着:是不是我一上学,你就要去陪那个陌生的女人一整天,像对我一样对她温柔的说话,牵她的手,甚至吻她

  韩以诺一想到这里就觉得有点儿抑制不住自己,于是脑子里明明有一个清晰的声音说着,你这样无理取闹的样子丑陋又幼稚,但却还是忍不住冲那男人发脾气:“我说我今天不想上学。”

  他看见严冬棋错愕的神情便开始后悔,可是男人只是上前轻轻地揉了揉他的头发,然后继续像之前一样温和,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落在发顶上的那只手柔软又温暖,只要这只手的主人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就可以什么都舍弃。那手的温度是那样恰到好处的妥帖,让他鼻子一酸,甚至想要落下泪来。

  韩以诺重新躺回床上,拼命压抑着自己想要哭的冲动。

  他从知道自己喜欢严冬棋的那一天开始,就开始不安。他一方面希望严冬棋看出自己的心意,可更多的却是害怕。他知道严冬棋喜欢的是女生,如果知道了自己对他抱有这样隐秘的想法,会不会从此疏远他,避开他,甚至抛弃他

  这样的情况是韩以诺根本不敢想。

  可这样的情感压在身体的深处,只能让人喘不上气来,让他甚至开始抵触叫严冬棋“哥哥”,他抵触一切能够把两个人的关系厘清的东西。

  但是他只能拼命告诫自己,为了能够继续得到那男人的温柔,他就必须要装作风平浪静,不到万不得已的那天就不能僭越,不能让严冬棋讨厌他,否则他一定会不知所措到崩溃。

  问题是现在的自己,每时每刻都觉得这就是万不得已的那天。

  他甚至有些任性的想着,要是严冬棋不对他这么温柔就好了,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喜欢上他。

  韩以诺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自嘲的笑了笑,然后翻身下床。

  严冬棋正在客厅给韩以诺的班主任打电话,声音礼貌又客气:“对,他今天不大舒服”

  韩以诺轻轻地走到他身后,看着严冬棋从薄薄的家居服透出来的形状好看的蝴蝶骨。

  再多要一点点温暖应该也没有关系吧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上前去,自后面轻轻环住严冬棋的腰。

  他的确是长高了,从前被严冬棋揽在怀里的少年,此时此刻,只需要轻轻一揽,就能将这男人完完全全包裹进自己的怀中,只要轻轻一侧头,唇角就能堪堪擦过那男人的耳际。

  韩以诺觉得这样很好,他把脑袋埋在严冬棋的肩颈处。

  他有好久都没和严冬棋贴的这样紧密,怀中熟悉的温度和鼻尖若有似无的香气都让他安心,他在心中无声而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严冬棋明显被吓了一跳,但还是保持着正常的语气和老师打完电话,然后有点儿无奈的拍了拍韩以诺的胳膊:“少年啊,你这一天到晚到底琢磨什么呢”

  “哥,对不起。”少年的声音有点儿低沉。

  严冬棋本来还剩下的那么一丁点儿不高兴立马烟消云散,转眼间就心软了。少年自身后环住他,灼热的体温熨帖的很舒服,严冬棋笑了笑,在他松松的怀抱里转了个身:“怎么就对不起了,我也没跟你生气啊。”

  韩以诺也不说话,微微低着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严冬棋,两人的眼睛里倒映着彼此的身影。

  严冬棋感觉到韩以诺还没有松开仍旧扣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觉得俩人这会儿的姿势有点儿奇怪。他老觉着要是再这样下去,韩以诺得凑上来“吧唧”亲自己一口才算应景。

  他被自己这想法吓了一跳,赶紧伸手拨开韩以诺的胳膊,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做了你喜欢吃的胡萝卜饼,你是打算这会儿吃,还是想先睡个回笼觉”

  韩以诺笑了笑:“我不想睡觉了,想和你一起吃早饭。”

  “那行吧,回屋里再套件儿衣服,赶紧洗漱,动作麻利点儿,不然过一会儿凉了吃了不舒服。”严冬棋再在韩以诺低下来的脑袋上抓了两下,笑了笑转身去了厨房。

  韩以诺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他的背影,然后心满意足又带着一丢丢微不可查的失落走向洗手间。

  “说说吧,今儿不想去学校想干嘛啊”严冬棋嘴里叼着一块儿胡萝卜饼,大喇喇坐在沙发上,脚跷在茶几上看早间新闻。

  韩以诺心说我也没什么打算,就怕你还有什么打算。他抿了抿嘴唇,乖巧的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不想上学,就想和哥你在一块儿呆着要是你今天有事就别管我了,我自己在家里窝着睡觉就行。”

  “那必须没事啊,”他看见严冬棋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他最喜欢的那种笑容,柔软的,宠溺的,英俊的,“我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家里,而且我也没什么事,就算有事,哪有事儿比你还重要啊。”

  韩以诺点了点头看向电视屏幕,嘴角不由自主的牵起了一点。

  “想出去玩吗”严冬棋把茶几上的餐盘收到一起,偏头看着韩以诺提议。

  韩以诺摇了摇头:“不出去,太冷了,我想窝在家里。咱俩看电影吧。”

  严冬棋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啊,没问题。你先去把碗洗了。”

  两个人找了两部前一段时间新出的电影,把沙发上的抱枕都拉到身边,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到一起。严冬棋趁着韩以诺找电影的功夫,还去厨房泡了两杯热可可,顺便用烤箱把他之前做好的蔓越莓曲奇饼干重新热了一下。

  电影挺俗套,但是韩以诺看得很高兴,因为每次看电影俩人都可以凑在一起坐,然后韩以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贴着严冬棋。

  他今天抽了风的想跟严冬棋贴得越紧越好,于是索性侧躺到严冬棋的腿上,面对着电视屏幕。

  韩以诺其实有点紧张,因为他不确定不大爱和人亲近的严冬棋会不会让他就这么躺着。

  “你这么躺着看对眼睛不好啊。”严冬棋有点儿无奈的看着躺在腿上毛茸茸的后脑勺,他想着这段时间韩以诺反常的表现,也有点儿心疼,恨不得把让他弟弟这么难过的女生指着鼻子骂上一顿。所以也就没忍心叫韩以诺坐起来。

  他总觉得韩以诺似乎有一点儿皮肤饥渴症的意思,有事儿没事儿就爱往自己身上凑,严冬棋把这个归咎于这孩子曾经没有安全感的童年时期。

  于是严冬棋就那么任由韩以诺躺着,顺便还伸出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他的后脑勺。

  严冬棋觉得这电影很不错,最起码特效做的还算是可圈可点,唯一让他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的是,韩以诺从头到尾看得非常平静,平静到严冬棋都在怀疑他看的是探索发现或者是动物世界。

  直到电影部分,严冬棋还是觉得韩以诺的反应简直太平淡,连呼吸都不带岔的。他轻轻弯下身子看了看韩以诺的脸,发现他就这么睡着了。

  严冬棋无奈的笑了一下,伸手把电影关了,想先把韩以诺挪到一边去。因为自个儿的两条腿现在已经跟假肢似的,没有半点知觉了。

  他把韩以诺的脑袋轻轻挪到旁边,然后一瘸一拐的从卧室里拿了张毯子出来,正要给韩以诺盖上,就听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开始连震带响没个消停的意思。

  他紧赶慢赶想把手机先关静音,但是韩以诺还是已经微微转醒。少年先是哼唧了一声,然后半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冲严冬棋笑了一下。

  严冬棋安抚的拍拍他,然后在他身边坐下来,这才低头看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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