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狼狈为奸
倭寇之所以让人头疼，是因为从不以主力出战。
十几名浪人就可以屠杀村庄，数百名聚在一起就能血洗县城。
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强，速度快，以至于让徐大海手握十万大军，却犹如大锤砸苍蝇般，发自内心的感觉无力，不得已才上奏朝廷，下了禁海令，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想把这些人困在大丰慢慢“消化”。
当听到主力出现，徐大海精神为之一振，毫不迟疑的决定出兵。
“慢！”
姜辰突然开口制止。
徐大海一怔，道：“贤侄有话说？”
姜辰微微点头，道：“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蹊跷？”
徐大海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道；“你指哪里？”
姜辰苦笑道：“徐伯伯不觉得有点反常吗？倭寇从来不以主力出战，另外也不敢轻易攻打州府，现在不但主动现身，还把目标定为固若金汤的金陵城。”
“这些人骨子里就是强盗而已，攻城略地也只为抢劫一番，见便宜就上，没便宜就走。”
“金陵是一块硬骨头，就算打下来也损兵折将，这不符合倭寇的利益。”
他沉思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徐大海都忍不住点头，确实有蹊跷。
“依贤侄之见，倭寇此举有诈？”
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姜辰摸着下巴道：“八九不离十。”
徐大海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承认此子说的有道理，但赌不起啊！
“贤侄，金陵一旦城破，朝廷的体面可就没了，乃必救之地！就算有诈，也只能任由倭寇牵着鼻子走。”
“理解。”
姜辰耸耸肩膀。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明白镇南大将军的苦衷。
“出发！”
徐大海此刻再不迟疑，拍案而起的道：“调大军救金陵！”
……
姑苏烽火台上，姜辰目睹大军在临安城外集结，而后浩浩荡荡的北上，内心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金陵无虞，但其他州府可能要遭殃了。”
他根据种种迹象，做出了判断。
倭寇这么大的动作，可能就是一个讯号，要打破自登岸以来的惯例，向州府下手了。
拿下没有驻军的州府，可能比县城更轻松，只需要派几个细作混入其中，然后杀掉守门的官兵就可以长驱直入。
“姜叔，您说倭寇有没有可能奔临安而来？”
杜开低声道：“亦或者冲着姑苏而来！毕竟倭寇跟咱们可是势不两立，有着血海深仇啊。”
姜辰眉毛一挑，道：“有可能，极有可能！”
杜开昂然道：“我这就让兄弟们准备。”
“等等！”
姜辰叫住了他，问道：“两千姑苏悍卒，你觉得可以抵挡多少倭寇？”
杜开沉思了一下，傲然道：“如果是纯粹野战的情况下，来三千，可以杀的他们有去无回！来五千，可以留下一半，来八千……胜负在天！”
“如果加上这座城池，我保证他们就算来一万，也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他极有信心。
姜辰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杜开道：“姜叔，你信不过兄弟们？还是觉得小侄在吹牛？”
“都不是。”
姜辰遥指远处的临安城，沉声道：“一旦攻不下姑苏，倭寇肯定会趁机向临安城发动攻击，那时候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
杜开毫不迟疑，道：“临安城破，咱们的生意起码损失大半！”
姜辰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
“那就分兵一千！”
杜开道：“让重九兄弟去把守临安！”
“绝对不可！”
姜辰道；“分兵只会被各个击破，到时候两地皆失。”
杜开挠头了，苦着脸道：“那怎么办？”
姜辰看着夕阳西下，沉思不语，良久方才回头问道；“盐帮的兄弟在何处？”
杜开如实道：“散落各地，我爹如今正在江州，还有一部分去岭南道避难，还没有回来。”
“江州！江州！”
姜辰低声喃喃几声，问道：“立刻传五湖四海令，让帮中兄弟立刻到临安城聚集！”
“是！我这就去找顾小姐。”
杜开问道：“姜叔的意思是让盐帮兄弟帮忙守临安城？”
“不！”
姜辰当然不可能把临安交给一帮乌合之众，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道：“是跟咱们一起守临安城。”
杜开震惊道；“那姑苏怎么办？”
“放弃！”
姜辰此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感觉倭寇摆出这么多动作，肯定是奔着姑苏而来。
“放弃？”
杜开急眼了，道：“这可是您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啊！”
“守着姑苏，城破人亡，放弃姑苏，天下太平！这座城，就是倭寇主力的坟墓！”
姜辰断然道：“吩咐所有人搬家，城内不留一粒粮食，所有水井全部填死！”
“这……这……”
杜开瞠目结舌，仅仅是猜测，就打工干戈的搬家，多少有点冒失。
损失太大了！
“姜叔，三思啊！”
他急忙劝阻。
姜辰正色道：“按照吩咐去做，要快！”
“是！”
杜开不敢违抗，急忙下了烽火台去办了。
……
翌日，清晨。
江州的偏远村子一片死寂，以往的鸡鸣犬吠声消失了，有的只是面色冷漠犹如山魈般的浪人在乱窜。
中心的大屋中，伊藤藩士安静的跪坐。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传讯。
“江南军从各个州府抽调驻军，全部直奔金陵而去！”
“好！”
伊藤藩士睁开双眼，高兴的大笑起来。
昨日，他派叶青岩率领一千名武士在去往金陵的官道上一路杀人放火，做出直奔金陵的姿态，镇南将军果然坐不住了。
调虎离山计已经成功！
现在的临安与姑苏就是一片无主之地，终于可以报仇了。
“立刻给叶桑传信，让他即可放弃金陵，直奔姑苏！”
伊藤藩士立刻做出安排。
“嗨！”
一名武士领命去了。
伊藤藩士用目光看着坐在不远处悠闲喝酒的影卫，用蹩脚的大丰语道：“替我……谢谢巡抚大人。”
影卫停顿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没有被头发遮掩住的独眼中，闪烁出幽森的冷芒。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姜辰一死，你依然是倭寇，大人依然要除倭。”
“哈哈哈哈！”
伊藤藩士丝毫不担心，反而发出狂笑，道；“只要他有这个本事！”
他大步走了出去，举起手中倭刀。
“集合！为川康平斋大人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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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名浪人就可以屠杀村庄，数百名聚在一起就能血洗县城。
他们单兵作战能力强，速度快，以至于让徐大海手握十万大军，却犹如大锤砸苍蝇般，发自内心的感觉无力，不得已才上奏朝廷，下了禁海令，形成关门打狗之势，想把这些人困在大丰慢慢“消化”。
当听到主力出现，徐大海精神为之一振，毫不迟疑的决定出兵。
“慢！”
姜辰突然开口制止。
徐大海一怔，道：“贤侄有话说？”
姜辰微微点头，道：“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
“蹊跷？”
徐大海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道；“你指哪里？”
姜辰苦笑道：“徐伯伯不觉得有点反常吗？倭寇从来不以主力出战，另外也不敢轻易攻打州府，现在不但主动现身，还把目标定为固若金汤的金陵城。”
“这些人骨子里就是强盗而已，攻城略地也只为抢劫一番，见便宜就上，没便宜就走。”
“金陵是一块硬骨头，就算打下来也损兵折将，这不符合倭寇的利益。”
他沉思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徐大海都忍不住点头，确实有蹊跷。
“依贤侄之见，倭寇此举有诈？”
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姜辰摸着下巴道：“八九不离十。”
徐大海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他承认此子说的有道理，但赌不起啊！
“贤侄，金陵一旦城破，朝廷的体面可就没了，乃必救之地！就算有诈，也只能任由倭寇牵着鼻子走。”
“理解。”
姜辰耸耸肩膀。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他明白镇南大将军的苦衷。
“出发！”
徐大海此刻再不迟疑，拍案而起的道：“调大军救金陵！”
……
姑苏烽火台上，姜辰目睹大军在临安城外集结，而后浩浩荡荡的北上，内心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安。
“金陵无虞，但其他州府可能要遭殃了。”
他根据种种迹象，做出了判断。
倭寇这么大的动作，可能就是一个讯号，要打破自登岸以来的惯例，向州府下手了。
拿下没有驻军的州府，可能比县城更轻松，只需要派几个细作混入其中，然后杀掉守门的官兵就可以长驱直入。
“姜叔，您说倭寇有没有可能奔临安而来？”
杜开低声道：“亦或者冲着姑苏而来！毕竟倭寇跟咱们可是势不两立，有着血海深仇啊。”
姜辰眉毛一挑，道：“有可能，极有可能！”
杜开昂然道：“我这就让兄弟们准备。”
“等等！”
姜辰叫住了他，问道：“两千姑苏悍卒，你觉得可以抵挡多少倭寇？”
杜开沉思了一下，傲然道：“如果是纯粹野战的情况下，来三千，可以杀的他们有去无回！来五千，可以留下一半，来八千……胜负在天！”
“如果加上这座城池，我保证他们就算来一万，也无法跨越雷池一步！”
他极有信心。
姜辰的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杜开道：“姜叔，你信不过兄弟们？还是觉得小侄在吹牛？”
“都不是。”
姜辰遥指远处的临安城，沉声道：“一旦攻不下姑苏，倭寇肯定会趁机向临安城发动攻击，那时候咱们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要救！”
杜开毫不迟疑，道：“临安城破，咱们的生意起码损失大半！”
姜辰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个想法。
“那就分兵一千！”
杜开道：“让重九兄弟去把守临安！”
“绝对不可！”
姜辰道；“分兵只会被各个击破，到时候两地皆失。”
杜开挠头了，苦着脸道：“那怎么办？”
姜辰看着夕阳西下，沉思不语，良久方才回头问道；“盐帮的兄弟在何处？”
杜开如实道：“散落各地，我爹如今正在江州，还有一部分去岭南道避难，还没有回来。”
“江州！江州！”
姜辰低声喃喃几声，问道：“立刻传五湖四海令，让帮中兄弟立刻到临安城聚集！”
“是！我这就去找顾小姐。”
杜开问道：“姜叔的意思是让盐帮兄弟帮忙守临安城？”
“不！”
姜辰当然不可能把临安交给一帮乌合之众，此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道：“是跟咱们一起守临安城。”
杜开震惊道；“那姑苏怎么办？”
“放弃！”
姜辰此刻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感觉倭寇摆出这么多动作，肯定是奔着姑苏而来。
“放弃？”
杜开急眼了，道：“这可是您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啊！”
“守着姑苏，城破人亡，放弃姑苏，天下太平！这座城，就是倭寇主力的坟墓！”
姜辰断然道：“吩咐所有人搬家，城内不留一粒粮食，所有水井全部填死！”
“这……这……”
杜开瞠目结舌，仅仅是猜测，就打工干戈的搬家，多少有点冒失。
损失太大了！
“姜叔，三思啊！”
他急忙劝阻。
姜辰正色道：“按照吩咐去做，要快！”
“是！”
杜开不敢违抗，急忙下了烽火台去办了。
……
翌日，清晨。
江州的偏远村子一片死寂，以往的鸡鸣犬吠声消失了，有的只是面色冷漠犹如山魈般的浪人在乱窜。
中心的大屋中，伊藤藩士安静的跪坐。
就在这时，有人进来传讯。
“江南军从各个州府抽调驻军，全部直奔金陵而去！”
“好！”
伊藤藩士睁开双眼，高兴的大笑起来。
昨日，他派叶青岩率领一千名武士在去往金陵的官道上一路杀人放火，做出直奔金陵的姿态，镇南将军果然坐不住了。
调虎离山计已经成功！
现在的临安与姑苏就是一片无主之地，终于可以报仇了。
“立刻给叶桑传信，让他即可放弃金陵，直奔姑苏！”
伊藤藩士立刻做出安排。
“嗨！”
一名武士领命去了。
伊藤藩士用目光看着坐在不远处悠闲喝酒的影卫，用蹩脚的大丰语道：“替我……谢谢巡抚大人。”
影卫停顿了一下，随后一饮而尽。
没有被头发遮掩住的独眼中，闪烁出幽森的冷芒。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姜辰一死，你依然是倭寇，大人依然要除倭。”
“哈哈哈哈！”
伊藤藩士丝毫不担心，反而发出狂笑，道；“只要他有这个本事！”
他大步走了出去，举起手中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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