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019_銮驾回朝:仙后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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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019

  北上临风,气候越来越寒冷,沈依楹看向窗外,不由得紧了紧衣领。

  “小姐,好冷啊。”绿蓉儿瑟缩了一下道。

  “北方气候干燥,寒冷,现在又正值冬季,因此分外冷些。”

  “公主,车队已进入黑珲国边境了,只需半日便能到达国都了。”冷逸龙探身到窗边道。

  “那就有劳将军加快行程,争取在正午时分到达都城。”

  “是。”

  “冷将军,可有暖炉,裘皮?”绿蓉儿走到车外小声询问。

  “啊,末将疏忽,气温骤降,姑娘与公主想必受寒了。箱柜中有暖炉和狐裘,末将这就命人去取。”

  沈依楹披上白色狐裘顿感暖和了许多,“眉儿,你不冷吗?”

  “不冷。眉儿出生在这里,早已习惯这里的气候了。”眉儿乖巧地将暖炉递给沈依楹和绿蓉儿。

  “还好马上就要到了。”绿蓉儿庆幸的舒了口气看向窗外,“小姐快看,下雪了!”

  沈依楹探头到窗外,“好大的雪啊,在金晟国从来没有过这样的鹅毛大雪。”

  白雪飘飘,人烟袅袅,自有一种清冷之感。冰封的世界有种别样风情,或许也代表了她最真实的内心。

  绮湘苑。

  “咣当!”

  “娘娘,您别这样,小心弄伤自己。”侍婢梦云蹲下身子,收拾着地上的茶碗碎片。

  “皇上竟然要册立一个敌国的女子为后!那我又算什么?”湘嫔柳玉湘使劲绞着手中的丝帕,怒不可遏地看着地上的碎片,似乎那就是沈依楹。

  “娘娘息怒,要是传到皇上那里,只怕要多生事端。”梦云好意提醒着自己的主子,毕竟主子和自己的命运是休戚相关的,“在皇上心里,您是最知分寸,所以也是受宠时间最久的。若是因为立后之事乱了分寸,得罪了皇上,岂不自毁江山?”

  “但我也不能就由着那个女人骑到我头上来!”

  “娘娘放心,奴婢听说皇上出征之时杀了金晟国的全营将士,新皇后的父亲与心上人也在其中。”

  “你的意思是,她是来报仇的?”柳玉湘抬眼看向梦云,心领神会地笑了。

  “娘娘只要利用她与皇上之间的仇恨,想扳回局面也不是不可能!”

  “梦云,你真是我的好丫头。”柳玉湘握着梦云的手夸赞道,“以后你我主仆就同气连枝,打拼属于你我的江山!”

  “奴婢不敢,只要娘娘能继续得宠,就是奴婢的好日子!”梦云自小便生自书香世家,只是家道中落才会入宫为婢。

  梦云明白后宫如战场,稍有闪失恐怕就会粉身碎骨!为了自己不再受苦受欺,她一定不能让主子输!

  另一头,黎夕颜听从欧阳戕仪的吩咐,去布置新皇后的寝宫。

  刚到殿内,玉珠便开口道:

  “郡主,这个宫殿真的好漂亮。”她看着琉璃金砖,白玉雕栏大感羡慕。

  “未来皇后的寝宫,自然光彩夺目,与众不同。”黎夕妍指挥着几个小太监左移右挪地挂着几幅古画,“左边那幅《争艳》右角高了点,往下点。好,好,就这样。右边的《鱼乐图》和左边的对称着放置,对,高一点。好。”

  黎夕妍环顾四周,稍稍舒了口气,两日的忙碌总算大功告成了,“好了,辛苦了,你们都去休息吧。”

  看着宫女太监退出了主殿,玉莲倒了一杯茶给黎夕妍,“郡主,这里并非您的寝宫,您何必这么劳心劳力。”

  她是为主子感到不值,主子的心思能瞒过别人,却瞒不了朝夕相处的她们

  “休得胡言!这里是未来皇后的寝宫,作为臣下自然应该略尽绵薄。怎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黎夕妍略带薄怒地高声喝止,她确实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见过沈依楹之后她早已输的心服口服了。

  “是,奴婢知错,郡主息怒。”玉莲低头认错,“奴婢明白新皇后是好人,但是郡主太可怜了。”

  “哎。”黎夕妍长长叹了口气,脸上显出一丝苦笑,“是我先放手的,怪只怪天意如此,造化弄人。”

  “郡主也不必如此悲观啊,皇上可以有三宫六院,或许有一天皇上会发现您的好,纳您为妃呢。”玉珠乐观地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可不认为君王会只爱一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皇上为了沈依楹可谓煞费苦心,就连这凤宵宫也是为了营造金晟国的温暖。”

  “那只是皇上还没有得到过。男人可都是贪心忘旧的主儿。”玉莲说得暧昧,轻盈地来到黎夕妍身后,“郡主打扮起来,也不会输给其他人。”

  “对对对,依玉珠看来,郡主可比湘嫔娘娘美多了。”

  “胡扯,湘嫔现在是皇上的宠妃,你们说话如此肆无忌惮,小心开罪了她,到时我也保不住你们!”黎夕妍可不想得罪小人,到时只怕无法再陪在他身边了。

  “是是是,奴婢们闭嘴就是。”玉珠玉莲立刻捂住嘴道。

  “好了好了,这里都装点好,我们回去吧。”黎夕妍起身往宫外走去。

  “郡主慢点,奴婢先行开路。”玉珠玉莲一起往外跑去,片刻后,两人惊讶地开口,“郡主,外面竟然下雪了!”

  黎夕妍跟上她们,看着屋外已经积起的白雪,略有感叹,“宫内宫外真是两个季节啊!”

  “里面温暖得我们一点都没有感觉到。”

  “这就是皇上的心意,凤宵宫就像这皇城中的世外桃源,沈依楹就是那与世隔绝的仙子……”

  “好美的感觉……不过映衬那位小姐,似乎也只有这样的意境才搭调。”玉珠感慨不已,原来她们的冷酷君王也会有如此柔情的设想。

  “好了,回去吧。她也应该快到了……”

  黎夕妍紧了紧脖子,低头走下台阶。

  绣鞋踩上白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平铺的雪布上留下一抹抹深深的足印。

  冷逸龙抬头看着城门,驱马来到马车旁,“公主,我们到皇城了。”

  绿蓉儿轻轻揭开车帘,沈依楹慢慢走出车外抬头看着城楼,“黒耀城。”

  “微臣闵荣海,卞惊鹏奉皇上之命前来迎接公主。”闵荣海,卞惊鹏两人一左一右地跪在沈依楹面前。

  “两位大人请起。”沈依楹伸手示意他们起身。

  “请公主接旨。”闵荣海从身后的随从手中取出圣旨。

  见圣旨,冷逸龙等立刻下马跪拜,沈依楹冷冷看了一眼黄色绢布,缓缓下跪。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天下第一才女,金晟国圣楹公主沈依楹为孝至圣,孝感天下,特准许其着孝服出嫁,钦赐!”

  听完圣旨,沈依楹并未及时接旨,只是静静地沉思。

  “公主,公主。”冷逸龙在一旁小声换道。

  “小姐,小姐。”绿蓉儿推了推沈依楹,使她回神。

  “沈依楹接旨。”她双手接过圣旨,面色有些难看,内心似乎在生气。

  “请公主回到车内,我等护送公主进宫。”闵荣海恭敬地开口,接旨后沈依楹的身份就已经是黑珲国的皇后了。

  在绿蓉儿与眉儿地搀扶下,她再次坐进了马车,原本她想借孝服出嫁惹怒欧阳戕仪,没想到被他如此轻易就化解了,既维护了他的尊严,也保全了她的孝道,还笼络了不少民心!

  车队缓慢前行,沈依楹的内心慌乱不已,她是来报仇的,到底是一刀刺死他还是让他的国家从内部腐烂呢?

  黑色的宫殿,白色的冰雪,两者交相辉映,更显庄严肃穆。

  这样的格调给人一种压抑的谨慎之感。

  沈依楹扶着绿蓉儿走下马车,她身前道路上的积雪早被扫开,铺上一条鲜艳的红毯,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

  她一步步地走在红毯上,走向黑玉宫的正殿——宏明殿,那个标志着她新人生的宫殿。

  “圣楹公主到!”威武的喊声响彻云霄,沈依楹披着白色狐裘缓缓走入大殿,她抬头注视着正殿中央正襟危坐男子,此刻的他高大威严,目光中闪现着灼热的急切。

  大殿中群臣分立两边,目光落在沈依楹身上,久久无法移开目光。

  是仙子?是妖孽?白色狐裘,清冷的容颜,就如同深山中的雪狐,孤傲绝美。

  纤柔的身影,淡雅的装束,就好像流落凡尘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

  朱唇微启,欲语还休。

  沈依楹缓缓下跪,等候封赏。

  欧阳戕仪看了小路子一眼,示意他宣读婚旨。

  “今天下第一才女,即金晟国圣楹公主奉旨联姻,姑念金晟诚意,特封沈依楹为皇后。此后黑珲与金晟当永结秦晋,同享太平!钦此。”

  “谢主隆恩。”沈依楹平静地开口,皇后对她来说不过是虚名,甚至有些讽刺。

  欧阳戕仪稳健地走下台阶,来到沈依楹身旁,伸手将她扶起,牵着她往王座走去。

  转身,端坐。

  沈依楹俯视大殿之下的群臣,目光孤傲而深远,一股皇家的贵气浑然天成。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群臣跪拜,行君臣之礼。

  新后册立的欢呼声响彻皇城,传遍了整个季洲。

  几人欢喜,几人愁?

  远在千里之外的上官耀辰,痛苦地握着座椅把手,看着书桌上刚呈上的奏折,他心如刀绞,重击一掌,桌案立刻破碎倒地。

  安顺天闻声走进易欣殿,看到书房内略显狼藉的书桌,诚惶诚恐道,“皇上息怒啊。”

  “该死的!”上官耀辰没有理会小安子,抡起拳头向地上砸去,鲜血顿时从指关节流出。

  “皇上,使不得啊!”安顺天立刻上前护理上官耀辰受伤的手,“主子要是有什么不开心,要发泄,就打奴才,千万别折磨自己啊!”

  “来人那,传太医!”

  “不要太医!朕不要见太医!”上官耀辰狂躁地甩开安顺天,低吼道。

  “是是是,不叫太医,那让奴才先帮主子止血。”安顺天小心地拉过上官耀辰的手,小心地处理着伤口。

  上官耀辰消沉地看着受伤的手,沮丧地询问,“小安子,朕是不是很没用?”

  “怎么会,皇上受万民敬仰,文治武功接在金晟国历代先皇之上。”

  “那为什么朕连一个自己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皇上是为了金晟国的百姓才忍痛作出此决定的。要怪就怪黑珲国!”

  “是吗?”上官耀辰恍惚地看着安顺天。

  安顺天肯定地点了点头,现在安抚皇上失控的情绪才是正事,“是的!”

  “对,是黑珲国,是欧阳戕仪!朕一定要把楹儿夺回来!”上官耀辰握紧了双拳,眼神异常坚定。

  “小安子,立刻拟旨,朕要册立陈卿箬为后!”以金晟国现在的国力,必须与黑珲国交好,首先要让欧阳戕仪知道自己放弃了对沈依楹的爱。

  “奴才遵旨。”

  红绫国边境,尉迟炎站在高高的锣淩山顶,看着浸没在云海中层峦起伏的山脉,静静叹气。

  “你爱的人,果然是他!”

  自从她那次不顾性命的救那个人,自从她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他已经明白她爱的是谁。

  “即使不甘心,我似乎也只能祝福你了。一定要幸福!”

  刀璟渊懒散地坐在书桌前,吊儿郎当地瞧着二郎腿,他怎么样没有想到钟情的女神竟然出嫁做了皇后,还是金晟国的敌对黑珲国的皇后。

  “楹郡主啊楹郡主,老夫人的死也是事出有因吧?”他可不相信沈依楹会乖乖嫁去黑珲国,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哎,佳人已嫁,我干脆去做和尚好了。哈哈哈……”刀璟渊起身走向皇宫,现在有些事情比佳人的处境更为重要,对于处事正直的他来说或许眼不见为净。

  至于他与沈依楹离别时说会拣到她,那不过是无稽之谈。但世事无绝对,今后的事谁又说的准呢?

  沈依楹跟着一群宫女来到了自己的寝宫——凤宵宫。

  步入宫殿,这里如春的气温着实让她惊讶,“蓉儿。”

  她将狐裘披风脱了下来交给绿蓉儿,走向带路的宫娥,“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奴婢们是总管大人拨给凤宵宫的宫女,负责伺候皇后娘娘您的。”为首的宫女恭恭敬敬地回禀。

  “这里有蓉儿和眉儿就可以了。你们都出去吧。”

  “咚”一群宫女听到沈依楹不用她们,一溜烟地跪倒在地,“娘娘您别不要我们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沈依楹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一群宫女,“蓉儿,眉儿。”

  绿蓉儿和眉儿上前想要扶起她们,却怎么也不成功。

  “娘娘要是不要奴婢们,总管就会认为是奴婢们失职,惹娘娘生气。奴婢们会被逐出宫的。”为首的宫女唯唯诺诺地哭诉着,身后的宫女也都各个神情沮丧。

  “你们的总管是谁?”

  “是管理凤宵宫的福公公。”

  “传他来见我。”

  “奴才福瑞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千岁。”一旁的福瑞闻言立刻上前置礼。

  沈依楹上下打量了这个年轻的总管,“起来回话吧。”

  “谢娘娘。”

  “如果我不要她们,她们会被逐出宫?”

  “是的。”福瑞诚实地点头。

  “为什么?”

  “凤宵宫宫苑宽广,必须有宫娥太监掌灯守夜,轮流换班,否则娘娘出行只怕会有不便之处。”福瑞认真地解释,希望面前的主子能够了解。

  “原来如此,是我疏忽了,都起来吧,我留下你们了。”沈依楹淡淡一笑,伸手示意她们起身。

  “谢娘娘。”

  “好了,散了吧。”沈依楹略感疲累道。

  看着宫娥们散去,沈依楹起身欲往寝宫,但发现福瑞并未离开,不解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启禀娘娘,奴才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他犹豫道。

  “但说无妨。”

  “娘娘已贵为一国之后,在言谈上不应再用‘我’字了。”

  “大胆,竟敢指责娘娘的不是!”绿蓉儿怒叱出声。

  “蓉儿不得无理。确实是本宫大意了。多谢福公公指点。”沈依楹点了点头,温柔地开口。

  “娘娘严重了,奴才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本宫初来乍到,有些事情可能不是很清楚,还望福公公多加提点才是。”看来眼前的福瑞并无恶意,既然他有心提点,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奴才不敢当,但只要娘娘吩咐,奴才定当竭尽全力!”

  “有劳福公公。”

  “娘娘舟车劳顿,奴才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福瑞转身离开。

  “小姐,您很累了,让我和眉儿伺候你沐浴梳洗吧。”绿蓉儿体贴地为沈依楹揭开帘帐道。

  “嗯。”沈依楹点了点头走向温泉。

  “哗啦啦。”沈依楹舀了一瓢泉水浇在自己背上。

  热气袅袅,温水潺潺。温暖的泉水浸泡着沈依楹冰冷的身体,水汽渗透皮肤引发出淡淡的粉。她静静后仰,靠在石壁之上,享受着解乏的舒适。

  慢慢地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她太累了,以至于忽略了身后的脚步声。

  水珠点点,水雾弥漫。

  欧阳戕仪小声地来到温泉边,欣赏着美人酣然的睡颜。曾几何时也出现过相同的画面,只是现在她是他最爱的妻子。

  他轻手轻脚地踏入水中,一步步走向她。他尽可能放慢了步伐,只是希望不会吵醒她。

  “谁?”沈依楹猛地睁开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你!”

  红润的脸上刹时笼罩上一层寒霜,“别再过来!”

  “你是朕的皇后,今晚又是新婚之夜,朕不过来去哪?”欧阳戕仪丝毫不在意她的态度,淡笑着继续靠近她。

  “再过来,我会杀了你!”这不是危言耸听,而是事实。

  “这不就是你嫁给我的目的吗?”欧阳戕仪不怒反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轻轻一带纳她入怀。

  “放开我!”沈依楹生气地抬手抵着他的胸膛,只觉得被他抱在怀中,羞愤难当。

  “朕抱你,可是随时做好被杀的准备了。”欧阳戕仪将她搂得更紧,眼神锁定着她的怒颜,语气半真半假。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沈依楹脸上,使她感到一阵滚烫,脸颊越发的红了,“走开!”

  沈依楹不顾后果地向他击出一掌,成功地挣脱了他的怀抱,她毫不犹豫地逃出浴池,却找不到自己的衣物。

  “同样的错误,朕不会犯第二次。”欧阳戕仪大笑着走出浴池,衣服他早命人收起来了。

  “你!卑鄙!”沈依楹怒视着他向后退到帘帐边,不容犹豫地扯下帘帐裹住了自己的身子。

  “看来下次,朕要命人撤掉所有的帘帐。”欧阳戕仪毫不客气地出手抓住了帘帐的尾脚。

  “啊!”沈依楹因为这个扯力摔倒在地,“别再过来!我会杀了你!”

  情急之下她取下了头上的发簪,一头乌黑的长发顺时滑落,那瞬间的美感似乎隐隐透着一丝绝望。

  “多日不见,你变得天真不少。这样的东西可能伤的了朕吗?”欧阳戕仪大觉好笑,快步来到她身边将她抱起。

  “你!”发簪毫不留情地刺进他肩膀,她以为他会停止,可他却像没有感觉一般,抱着她继续往床榻走去。

  见状,沈依楹不安分地扭动起来,“放我下来!”

  她的捶打,拧扭他都无动于衷,急得她都快掉眼泪了,“畜牲,放我下来!你这么做也不过是得到我的身体,我心里始终只有训庭哥哥!”

  出于无奈,她只好用言论刺激他,希望他能放过自己。

  “你说真的?”果然,欧阳戕仪的脸色沉了下来,冰冷地审视着面前的女子。

  “是!”沈依楹坚定地迎向他的目光,没有半点犹豫。

  闻言,欧阳戕仪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中没有了刚才的灼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气息。

  “你爱谁,是你的事。朕从来没有奢望你会爱上自己的仇人!”他将她放到床上,没有半点柔情地压上她的身体,“但你是朕的皇后,就应该尽妻子的义务。”

  “不要!你的骄傲呢?你能容许你的女人心里有别的男人吗?”沈依楹不客气地质问。

  “你原本就是不属于朕的女人,现在躺在朕的床上是意外。既然如此,朕也不奢求你的专一,就这么要了你,朕也勉强接受了!”

  “不!放开我!”沈依楹努力想推开他,但都无功而返,他的吻如雨般落下,强烈而炙热。

  他的眼神,就好像苍鹰掳获猎物一般犀利冰冷,随时都将吞食猎物。

  纠缠中沈依楹摸到了刚才的发簪,她用力一扯,在他冰冷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别再碰我!”她用发簪抵住自己的咽喉,杀不了他,她还可以自杀。

  “这样的游戏,你不觉得无聊吗?”欧阳戕仪不带感情地看着她的举动,“你死了,谁来完成你母亲的遗愿?”

  “不用你管!”她声嘶力竭地低吼,眼泪湿润了眼眶。

  “你忘了你的父亲,石叔叔,训庭哥哥,还有金晟国的千万被谁所杀?”

  ……

  沈依楹犹豫了,大仇未报怎可先死?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欧阳戕仪点住了她的穴道,丢掉了那只发簪。

  “你故意的!”

  “那又如何?想想你肩上的责任吧。除了呆在我身边你才有报仇的机会。”欧阳戕仪说得平静,似乎她报仇的对象不是自已一样。

  “魔鬼!”沈依楹将头偏向一边,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三年前你就应该知道。”他低头吻她。

  隐忍了这么久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宣泄。

  他爱她,一遍又一遍,不知节制,甚至有些贪得无厌。

  直到她累的昏睡过去,才不得不克制住自己,不再加重她的负担。

  夜很长,天很冷。寝殿内,却温暖,迤逦。

  天界后居。

  “砰!”昙花面前的白玉桌轰然倒地。

  “你竟然让他们在一起了!”昙花怒不可遏地看着眼前的迦卢尼,厉声道。

  “天后息怒。小人早已安排了一个亲信在他们身边。”

  “是吗?你什么时候变精明了?”昙花斜眼看着迦卢尼,语带嘲讽地问道。

  迦卢尼的话无疑让她心情转好了,信手拈起一颗荔枝放进嘴里,“你安排了谁到他们身边了?”

  “媚姬。”

  “哦?他曾经的女人?”昙花笑了,笑得无比灿烂,“有她在,玥灵会怎么样?”

  “小人不知,但一定不会有好日子的。”

  “哼,好好盯着他们,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前来禀报。”

  “是。小人告退。”迦卢尼一个闪身消失在了后居。

  此时,昙花心中有些犯疑:“几日不见,法力怎么强了那么多?”

  “娘娘若有疑虑,青玉去查下他的底细。”一旁的青玉躬身上前道。

  “暂时不要,一面打草惊蛇。这点长进本宫不放在眼里。”昙花制止道。

  人间,凤仪宫。

  欧阳戕仪半侧着身子欣赏着沈依楹无害的睡颜,他的眼神温柔,举止轻柔,细心地抚过她眉间的发丝。

  “皇……”

  “嘘。”欧阳戕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轻声地走下床榻,“为朕更衣。”

  小路子点了点头,为欧阳穿戴起来。

  离开前,他还不忘叮嘱福瑞一句,“没事别吵醒皇后。”

  “是,奴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绿蓉儿带着眉儿往寝室走去,“不知道娘娘醒了没有。”

  “应该醒了,小姐向来起得很早的。”绿蓉儿大大咧咧地开口。

  “两位小姑奶奶,你们小声点!”福瑞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皇上刚吩咐不许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你们想砍头啊。”

  “皇后还没醒吗?”眉儿小心地试探道。

  “那是自然,初为人妇哪那么容易醒啊。”福瑞毫不避讳地开口。

  “福公公!”福瑞的话太过直白,引得绿蓉儿和眉儿两脸泛红。

  “怎么啦?皇上与皇后如胶似漆,是众大臣喜闻乐见的。换作是其他嫔妃早就请出祖宗家法向皇上谏言了。”

  “好啦好啦,福公公才识渊博,奴婢们受教了!”绿蓉儿故意调侃道。

  “蓉姑娘在娘娘面前都能不称奴婢,在杂家面前却自称奴婢,真是折煞杂家了!”

  “哈……”绿蓉儿被他那古怪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嘘,轻点声,轻点声。”福瑞被她的笑声惊得神经兮兮,一边做噤声手势,一边擦汗道。

  “原本以为福公公不苟言笑,现在看来真是逗笑可爱呢。”眉儿抿嘴偷笑的看着福瑞道。

  “哎——”

  “嗯。”室内传来一声轻哼。

  “小姐醒了。眉儿我们进去。”绿蓉儿拉着眉儿往室内走去。

  沈依楹缓缓起身,只觉得浑身好像散架一样,酸痛得让她微微皱眉,“蓉儿。”

  “在。”绿蓉儿拿着干净的衣服来到沈依楹身边,“蓉儿为您更衣。”

  “等等,我想先洗个澡。”

  “是,眉儿把白色浴衣拿来。”绿蓉儿看向一旁的眉儿道。

  “嗯。娘娘请更衣。”眉儿手托浴衣,跪在沈依楹面前。

  “起来吧。我们独处时不用行君臣之礼。”沈依楹披上衣服,往温泉池走去,“眉儿,你去帮我准备些早膳。”

  “是。”眉儿瞟了眼沈依楹的背影,转身离开。

  “小姐怎么了?”绿蓉儿看出沈依楹是故意支开眉儿留下自己的。

  “蓉儿。”沈依楹转身抱紧身旁的绿蓉儿,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皇上……”

  “不要问……不要提到他……”

  此刻,她一点也不想提起那个人。

  “是。您想哭就哭吧,蓉儿会一直陪着您的。”绿蓉儿抚着沈依楹纤细的后背,心中有些不安。

  “哗——”温水一瓢瓢地淋到沈依楹身上,她用力地摩挲着胸前的点点淤痕。

  “小姐,别这样。”绿蓉儿扯住了她的手,“再磨搓下去皮肤就要破了。”

  “破了就破了。”她扭头任性地开口。

  绿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为她擦身。

  良久,沈依楹从浴池走上台阶,绿蓉儿细心地为她穿好衣服,“小姐,别再想。蓉儿陪您吃点东西。”

  “嗯。”沈依楹点了点头扶着绿蓉儿走进饭厅。

  事已至此,多想无意。

  现在,她只要记住自己嫁来黑珲国的目的就可以了。

  “眉儿,早膳准备好了吗?”看到眉儿忙碌的表情,绿蓉儿立刻上前帮忙。

  “嗯。准备清粥和几样开胃的小菜。”眉儿将碗筷摆好,走向沈依楹,“娘娘请用膳。”

  沈依楹不经意地看向餐桌,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这么多,一个人怎么吃得完,你们一起坐下来吃。”

  “奴婢不敢。”眉儿立刻摇头推拒。

  “有什么不敢的。这是命令。”沈依楹率先坐到桌前,招手示意绿蓉儿坐下。

  “既然是小姐的命令,蓉儿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眉儿一起坐。”绿蓉儿搬起椅子坐在沈依楹旁边道。

  “是。”眉儿腼腆一笑,就近坐了下来。

  主仆三人闹得正欢,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搅乱了沈依楹刚恢复的心情。

  “皇上驾到!”

  欧阳戕仪的身影出现在屋外,“看来朕来的挺巧,你们正在用膳呢。”

  他的突然出现,惹得绿蓉儿和眉儿措手不及,慌乱起身下跪行礼,“皇……皇上吉祥。”

  “起来吧。”

  沈依楹冷眼看着欧阳戕仪,不情不愿地开口,“皇上吉祥。”

  “皇上吉祥?”欧阳戕仪忍不住笑了,“皇后竟然用这个向朕行礼?”

  “有错吗?莫非要说皇上不吉祥?”沈依楹一点也不买账地开口。

  “哈……”欧阳戕仪狂笑不止,别具深意地看着沈依楹,“皇后真要说朕不吉祥,也无所谓,只要皇后高兴就好。”

  沈依楹没有理会,转身冷冰冰地看着地面,“皇上来此,所谓何事?”

  “没事,朕就不能来了?”欧阳戕仪好笑的开口。

  ……

  沈依楹一时答不上话,暗骂自己问错话,傻子都知道他是皇上,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不说话了?”欧阳戕仪在她身前的椅子上桌下,由上而下地看着她的怒容。

  “小路子。”

  “是。”小路子将手中的一个檀木食盒放在桌上。

  “这是朕专门请金晟国的厨子为你做的点心,尝尝看合不合你口味?”他将食盒打开,拿了一块水晶桂花糕放到她嘴边。

  “拿走,我不要吃!”沈依楹挥手打落了那块点心。

  她的举动让一旁的绿蓉儿和眉儿吓得狂咽口水,眼神惊恐地看着欧阳戕仪的表情。

  欧阳静静地看着沈依楹,片刻之后他起身捡起了那块桂花糕,转身走向小路子,“立刻把那厨子斩了!

  欧阳戕仪的话,让气氛一下子变得凝滞,小路子愣了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朕的话没听清楚?”

  “是,奴才这就去。”小路子回神,立刻往外走去。

  “等等!”沈依楹出声制止了他的行动,转而面对欧阳戕仪,“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欧阳很随意地回答。

  “那厨子犯了什么事,必须皇上下旨斩首?”

  “厨子的价值就在于有人吃他做的东西,既然这个厨子做的东西引不起皇后的食欲,那留着有何用?”

  “你!”沈依楹生气地怒瞪着欧阳,转而从食盒中取出一块冰糖燕窝糕放到嘴边咬了一口,“我现在吃了,他可以没事了吧。”

  “当然。”欧阳戕仪满意地点头,“小路子不用去了。”

  “是。”

  沈依楹脸色铁青地看着桌上的食盒,为自己的善良而懊恼不已。

  “你们为皇后更衣,朕要带她去个地方。”欧阳看着沈依楹气鼓鼓的面容感觉开心,此刻她的喜怒哀乐都在他眼中,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接近。

  “去哪?我不去!”沈依楹不买账地拂袖往寝室走去。

  “小姐。”绿蓉儿拿着披风拉住了沈依楹的手,谨慎地使了个眼色,“您就别闹脾气了。”

  再闹下去,指不定皇上又来句斩了她们,那就问题大了。

  沈依楹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穿上了狐裘披风。

  “嗯,这次蛮快的。”欧阳赞赏地点了点头,转身询问小路子,“事情办妥了吗?”

  “是!”

  “我们走。”说着,他拉起沈依楹的手宫外走去。

  “你要干嘛!放手,我自己会走!”沈依楹急急地想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不能如愿。

  正当她纠结与十指紧扣时,身体被腾空抱起,一瞬间坐上了马背。

  她傻傻地抓着他的衣襟,愣是没有出声,心跳平复后才猛地反应过来,“你要带我去哪,啊——”

  话还没问完,他已策马疾驰,“闭嘴,咬紧牙齿,别磕到舌头!”

  沈依楹当然明白策马说话的危险,只好乖乖闭上嘴,但心中却骂了欧阳戕仪不知道多少遍。

  白雪纷飞,寒风凛凛。

  沈依楹瑟缩地紧了紧脖子,本能地向他胸前靠了靠。

  欧阳当然看到了她的举动,体贴地拉过身后的斗篷,裹住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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