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联姻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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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春日。
清晨的阳光，斜洒进昏暗的房间之中。
而在房间之中枯坐了一晚的真王教会主祭，维迪奥·菲尔纳的面庞之上，半数是明亮，半数是阴影。
梅布莱恩解放阵线，曾经是一个具有凝聚力且强大的组织。若非，那位建立起新梅王国的老宰相，各方各面都强大到了异常的地步，梅布莱恩解放阵线或许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支离破碎。
可即使梅布莱恩解放阵线的强盛早已是百年之前的过去式，但是从阵线建立初期便一直流传至今的“贵族元老会”却始终具备着不低的影响力。
至少，对于旧贵族而言，是如此的。
基本，新梅王国国内能叫得上名字的反抗组织，名义上都是隶属在“贵族元老会”之下。真王教会，也并不例外。
从真王教会实质上的最高首领，仅仅是“主祭”，并非是教皇或者教祖，就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以往，真王教会是比较特殊的。
在贵族元老会拿出了为数不多的资源，倾力的扶持之下。这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新梅王国的反抗组织的存在，才能在阳光之下，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在旧王都不受限制的活动着。
可随着一年前一系列变迁，真王教会的主祭被迫更换成现今的维迪奥，真王教会的脱离掌控，也是很明显的事情。
一年之内，经历过几场明争暗斗的交锋之后，贵族元老会也早已知晓，至少在真王教会的大本营旧王都阿斯卡特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们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前些日子贵族元老会，派出了一队所谓的视察队，前来了旧王都。
维迪奥在元老会中安插的棋子，告知他元老会视察是假，实际上是打算令人取代他主祭的地位。
而即使没有这名棋子的告知，维迪奥当然也猜得出元老会的目的。
这一年，真王教会的扩张速度很快。
除了经营旧王都之外，真王教会的商队也向四面进发，皆是获得了不俗的成果。
本身就是得到了各方认可的“正经”组织真王教会，正经的做起生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去触犯法律与规则，便没人可以禁止他们。
而通过商业打通了通向各处的道路之后，即使现在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一旦有相应的想法时，实施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这么简单的事情，数十年来贵族元老会竟然都没有发现。又或者说，即使发现了，所谓贵族的矜持等事物，也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
在自身一直作茧自缚、坐享其成的同时，见到他人有所成就，就想来摘果子什么的。
维迪奥，自然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维迪奥思索了一整夜的原因，并非是以什么方式去打发这群来自元老会的豺狼。
而是
在思索，他的手下到底有没有处理干净。
即使“事故”发生之后，所有人都怀疑到他身上，那又怎么样？
只要做得足够干净，那视察队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场不幸的事故罢了。
思索再三，维迪奥认为事情本身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在搜捕疯王女的“贤者秘仪会”成员时，他暗中收编的那些暗卫，在这一年中也早就证明他们的能力。
那么接下来
是时候，再去寻找新一批的盟友、助力以及棋子了。
维迪奥最初的理想人选，是一个任谁得知都会惊愕无比，且高呼他陷入了疯狂的存在。
宰相的家族。
身为梅布莱恩解放阵线的旗帜之一，竟然寻求新梅王国的守护者的合作甚至依附。
这听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维迪奥却已然着手施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真王教会和维迪奥目前还不够格，又或者说这一代的宰相实在是太过于具备个性。
这件事的推进进度，十分有限。
一方面，这一代的宰相完全忽视甚至无视着真王教会，另一方面他又来者不拒的收下了真王教会提供的所有“资助”。
原本，维迪奥认为时间一久，他总会找到机会。
但目前的现状是有些人，并不打算给他留下机会。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颗种子，会先开花结果...”
晌午时分。
真王教会据点的祷告室之中。
说出来或许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以往真王教会据点之中，是没有祷告室之类的教会设施存在的。
毕竟，大家都对真王教会的性质心知肚明，且旧贵族和教会方面的组织的关系，也一直不甚融洽。
只不过，自从维迪奥成为了主祭之后，他便补上了这些。
现今，即使以教会的角度来看待，真王教会表面上也是无可挑剔的教会组织。甚至于，真王教会还培养了一些平民出身的传教士，如同其他的正常教会一般发展起了教众。
静谧的祷告室中，只响彻着神父柔和的声音。
神父在讲述的，是属于万物教会的教义。只不过，这并不影响聆听者，也便是维迪奥露出一副虔诚的神情。
教义的讲述平稳却缓和的持续着，而维迪奥也一直保持着专注。
直到，有人毛毛躁躁的推开祷告室的门，闯入其中。
“主祭大人！”
闯进祷告室之中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的面上，是与他的行径相符的急躁以及愠怒。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比利恩先生。”
凯文·伊比利恩。
伊比利恩伯爵家族的三男，具备男爵爵位的继承权。
维迪奥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中默念着对方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所看中的对方的身份。
“还能有什么事！...呃，非常抱歉，神父先生，打扰到了您。”
似乎是这才发现祷告室里还有他人的伊比利恩，稍微弯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而神父本身也是表达着无妨之类的信息后，识趣的离开。
等到祷告室里只剩下了两人之后，伊比利恩才继续对着维迪奥说道，
“主祭大人，元老会的视察队遭遇强盗袭击的那件事情！”
“哦？那件事情已经是四天之前了。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感到万分的遗憾，并且也派出了人手，配合阿斯卡特城的警卫...”
“不是在说这个...抱歉，主祭大人，我有些激动了。是这几天，无论是教会之中，还是城里，都在盛传是主祭大人派人袭击了视察队的车队！”
伴随着肢体动作低吼着的伊比利恩，显然分外的愤怒。
而维迪奥稍微观察了一番伊比利恩的神态，便分辨出对方的情绪，并非是看破了他的所作所为后的控诉，而是觉得他受到了冤枉而忿怒。
“请先不要焦急，伊比利恩先生。我们先分析一下，假设真的是袭击了车队，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因为...不，谣言之中，是因为视察队中，有人的目的是前来取代主祭大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从视察，联想到取代。散布这个谣言的人，倒是很具备想象力。”
“主祭大人，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教会中已经有人...”
“没有关系的，伊比利恩先生。真实不会变成谎言，谎言也无法成为真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大家还是会具备正确的判断能力。”
维迪奥从容的微笑着说道，
“说起来，针对于我的谣言，就只有这么一个版本吗？”
像是思考了一阵后，维迪奥忽然问道。
被维迪奥的从容平复了许多激动情绪的伊比利恩，则是做了个深呼吸，细细思考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
“这就很奇怪了。谣言这类事物，往往是会随着传播变幻成各式各样的姿态的。除非，无论是谣言的源头，还是传播者，从始至终就未打算让其演变成‘谣言’...”
听着维迪奥的话语，伊比利恩的神情，一下便重归凝重，
“主祭大人，您的意思是...”
“只是推测而已，伊比利恩先生。假设这项谣言，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被制造且传播的话。那么，为了确保谣言的真实性，其中往往需要掺杂一些真实。比如，视察队确实隐藏有真正的目的，是让其中一人接替我的职位...”
维迪奥接着徐徐引导道。
“有目的的谣言...不，不对。主祭大人，散播谣言的人，怎么会知道视察队具备隐藏任务这种事情？像这样的隐秘....除非...”
年轻的伊比利恩，顿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聪慧的他，已然自己寻找到了一切的真相。
“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真的是元老会的内部...”
感觉到伊比利恩的思维已经完全嵌入到了自己所期望的轨道之中，维迪奥露出无奈的神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是所有的组织，都如同我们的教会一般的。他们更喜欢自己掌控的组织里，没有其他的‘声音’。而让这些声音消失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掐断发声的源头。只不过，掐断声源这样的事情，并不能自己去做。否则，只会招来更多的声音。于是，将一切都甩给某个风评有些问题的人，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维迪奥的话语，倒也不是完全的谎言。
不如说，大多数都是真的。
他也是真的认为贵族元老会在这个时期，派一个接替者到来，本身就是怀着期望借助他的手排除异己的目的。
“他们...真的是腐烂到了根部。”
显然热血上涌的伊比利恩，却认为自己冷静了下来，咬着牙继续说道，
“我会尽快让这种谣言平息的，主祭大人！”
“不需要，伊比利恩先生。”
维迪奥摇了摇头，
“就如我之前所说，谎言是无法变为真实的。我也相信大家，都具备分辨能力，比起谣言大家更愿意相信理智的声音。”
如果没有“理智的声音”，维迪奥自然是会着手让其出现。
“谣言本身，就是为了引起慌乱而存在的。而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要保持平静，不能顺从那些传播谣言之人的意志。”
“...谨遵指令。”
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脸上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伊比利恩还是选择了遵从维迪奥的决定。
又与维迪奥交谈了一番之后，在离开前的一刻，伊比利恩的目光定格在了维迪奥的右肩上。
“从之前起，我就发现了。主祭大人的肩膀上，应该是代表着菲尔纳家族的肩章。您重新佩戴起了它，是否代表着...”
面对伊比利恩的疑惑，维迪奥点了点头。
“如您所想，伊比利恩先生。我与家族的误会已经解开，重新回归到了菲尔纳家族之中。对于个人而言，这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讯。”
“恭喜主祭大人。”
伊比利恩目视着维迪奥，真诚的恭贺道。
而维迪奥则是看着伊比利恩笔直的目光，内心之中摇了摇头。
伊比利恩很聪慧，也有着很强的能力，出身也好，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并且，从伊比利恩对神父的应对，就可以看出伊比利恩的教养很好，很注重贵族礼仪，即使是在内心急躁的状况之下。但就是这样的伊比利恩，面对他的时候，却会做出打断话语这种不甚礼貌的行径。
而这，并非伊比利恩对他的尊敬程度不足。反而恰恰相反，代表伊比利恩，真正的将他当做了可以托付自身全部，值得信赖的人。
只可惜，这样优质的棋子，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看来，只能今后用在其他的地方
目送着伊比利恩离开之后，不多时祷告室中，又有了新的访客。
“久疏问候，主祭大人。”
出现在维迪奥面前的，是一名与伊比利恩的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
刚跟着商会从其他城市回归的这名年轻男性，看起来颇有些风尘仆仆。
“这一次的出行辛苦了，格莱格里先生。”
格莱格里·维特森。
维特森伯爵家族的长子。但是因为其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无法得到家族的认可。没有，任何的继承权。
微笑着回应的维迪奥，内心之中出现了格莱格里的“价值”。
在格莱格里进屋的同时，维迪奥就展示出了他回归菲尔纳家族的证明，印有家纹的肩章。
而看着格莱格里的目光，从始至终集中在那枚肩章上，难以遏制住内心深处的欲望。维迪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这枚棋子，正是使用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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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春日。
清晨的阳光，斜洒进昏暗的房间之中。
而在房间之中枯坐了一晚的真王教会主祭，维迪奥·菲尔纳的面庞之上，半数是明亮，半数是阴影。
梅布莱恩解放阵线，曾经是一个具有凝聚力且强大的组织。若非，那位建立起新梅王国的老宰相，各方各面都强大到了异常的地步，梅布莱恩解放阵线或许也不至于如现在一般支离破碎。
可即使梅布莱恩解放阵线的强盛早已是百年之前的过去式，但是从阵线建立初期便一直流传至今的“贵族元老会”却始终具备着不低的影响力。
至少，对于旧贵族而言，是如此的。
基本，新梅王国国内能叫得上名字的反抗组织，名义上都是隶属在“贵族元老会”之下。真王教会，也并不例外。
从真王教会实质上的最高首领，仅仅是“主祭”，并非是教皇或者教祖，就可以看出些许端倪。
以往，真王教会是比较特殊的。
在贵族元老会拿出了为数不多的资源，倾力的扶持之下。这个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新梅王国的反抗组织的存在，才能在阳光之下，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在旧王都不受限制的活动着。
可随着一年前一系列变迁，真王教会的主祭被迫更换成现今的维迪奥，真王教会的脱离掌控，也是很明显的事情。
一年之内，经历过几场明争暗斗的交锋之后，贵族元老会也早已知晓，至少在真王教会的大本营旧王都阿斯卡特城，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他们的。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前些日子贵族元老会，派出了一队所谓的视察队，前来了旧王都。
维迪奥在元老会中安插的棋子，告知他元老会视察是假，实际上是打算令人取代他主祭的地位。
而即使没有这名棋子的告知，维迪奥当然也猜得出元老会的目的。
这一年，真王教会的扩张速度很快。
除了经营旧王都之外，真王教会的商队也向四面进发，皆是获得了不俗的成果。
本身就是得到了各方认可的“正经”组织真王教会，正经的做起生意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不去触犯法律与规则，便没人可以禁止他们。
而通过商业打通了通向各处的道路之后，即使现在不做出什么出格的行动，一旦有相应的想法时，实施起来也会轻松许多。
这么简单的事情，数十年来贵族元老会竟然都没有发现。又或者说，即使发现了，所谓贵族的矜持等事物，也束缚住了他们的手脚。
在自身一直作茧自缚、坐享其成的同时，见到他人有所成就，就想来摘果子什么的。
维迪奥，自然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不过，维迪奥思索了一整夜的原因，并非是以什么方式去打发这群来自元老会的豺狼。
而是
在思索，他的手下到底有没有处理干净。
即使“事故”发生之后，所有人都怀疑到他身上，那又怎么样？
只要做得足够干净，那视察队身上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场不幸的事故罢了。
思索再三，维迪奥认为事情本身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在搜捕疯王女的“贤者秘仪会”成员时，他暗中收编的那些暗卫，在这一年中也早就证明他们的能力。
那么接下来
是时候，再去寻找新一批的盟友、助力以及棋子了。
维迪奥最初的理想人选，是一个任谁得知都会惊愕无比，且高呼他陷入了疯狂的存在。
宰相的家族。
身为梅布莱恩解放阵线的旗帜之一，竟然寻求新梅王国的守护者的合作甚至依附。
这听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维迪奥却已然着手施行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但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真王教会和维迪奥目前还不够格，又或者说这一代的宰相实在是太过于具备个性。
这件事的推进进度，十分有限。
一方面，这一代的宰相完全忽视甚至无视着真王教会，另一方面他又来者不拒的收下了真王教会提供的所有“资助”。
原本，维迪奥认为时间一久，他总会找到机会。
但目前的现状是有些人，并不打算给他留下机会。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颗种子，会先开花结果...”
晌午时分。
真王教会据点的祷告室之中。
说出来或许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但以往真王教会据点之中，是没有祷告室之类的教会设施存在的。
毕竟，大家都对真王教会的性质心知肚明，且旧贵族和教会方面的组织的关系，也一直不甚融洽。
只不过，自从维迪奥成为了主祭之后，他便补上了这些。
现今，即使以教会的角度来看待，真王教会表面上也是无可挑剔的教会组织。甚至于，真王教会还培养了一些平民出身的传教士，如同其他的正常教会一般发展起了教众。
静谧的祷告室中，只响彻着神父柔和的声音。
神父在讲述的，是属于万物教会的教义。只不过，这并不影响聆听者，也便是维迪奥露出一副虔诚的神情。
教义的讲述平稳却缓和的持续着，而维迪奥也一直保持着专注。
直到，有人毛毛躁躁的推开祷告室的门，闯入其中。
“主祭大人！”
闯进祷告室之中的，是一名年轻的男子。男子的面上，是与他的行径相符的急躁以及愠怒。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伊比利恩先生。”
凯文·伊比利恩。
伊比利恩伯爵家族的三男，具备男爵爵位的继承权。
维迪奥望着面前的男子，心中默念着对方的身份，又或者说他所看中的对方的身份。
“还能有什么事！...呃，非常抱歉，神父先生，打扰到了您。”
似乎是这才发现祷告室里还有他人的伊比利恩，稍微弯身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而神父本身也是表达着无妨之类的信息后，识趣的离开。
等到祷告室里只剩下了两人之后，伊比利恩才继续对着维迪奥说道，
“主祭大人，元老会的视察队遭遇强盗袭击的那件事情！”
“哦？那件事情已经是四天之前了。对于他们的遭遇，我感到万分的遗憾，并且也派出了人手，配合阿斯卡特城的警卫...”
“不是在说这个...抱歉，主祭大人，我有些激动了。是这几天，无论是教会之中，还是城里，都在盛传是主祭大人派人袭击了视察队的车队！”
伴随着肢体动作低吼着的伊比利恩，显然分外的愤怒。
而维迪奥稍微观察了一番伊比利恩的神态，便分辨出对方的情绪，并非是看破了他的所作所为后的控诉，而是觉得他受到了冤枉而忿怒。
“请先不要焦急，伊比利恩先生。我们先分析一下，假设真的是袭击了车队，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是因为...不，谣言之中，是因为视察队中，有人的目的是前来取代主祭大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从视察，联想到取代。散布这个谣言的人，倒是很具备想象力。”
“主祭大人，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教会中已经有人...”
“没有关系的，伊比利恩先生。真实不会变成谎言，谎言也无法成为真实。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相信大家还是会具备正确的判断能力。”
维迪奥从容的微笑着说道，
“说起来，针对于我的谣言，就只有这么一个版本吗？”
像是思考了一阵后，维迪奥忽然问道。
被维迪奥的从容平复了许多激动情绪的伊比利恩，则是做了个深呼吸，细细思考了一番之后，点了点头。
“这就很奇怪了。谣言这类事物，往往是会随着传播变幻成各式各样的姿态的。除非，无论是谣言的源头，还是传播者，从始至终就未打算让其演变成‘谣言’...”
听着维迪奥的话语，伊比利恩的神情，一下便重归凝重，
“主祭大人，您的意思是...”
“只是推测而已，伊比利恩先生。假设这项谣言，是带着明确的目的被制造且传播的话。那么，为了确保谣言的真实性，其中往往需要掺杂一些真实。比如，视察队确实隐藏有真正的目的，是让其中一人接替我的职位...”
维迪奥接着徐徐引导道。
“有目的的谣言...不，不对。主祭大人，散播谣言的人，怎么会知道视察队具备隐藏任务这种事情？像这样的隐秘....除非...”
年轻的伊比利恩，顿时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聪慧的他，已然自己寻找到了一切的真相。
“怎么会这样？难道...难道真的是元老会的内部...”
感觉到伊比利恩的思维已经完全嵌入到了自己所期望的轨道之中，维迪奥露出无奈的神情，苦笑着摇了摇头。
“并不是所有的组织，都如同我们的教会一般的。他们更喜欢自己掌控的组织里，没有其他的‘声音’。而让这些声音消失最好的方法，便是直接掐断发声的源头。只不过，掐断声源这样的事情，并不能自己去做。否则，只会招来更多的声音。于是，将一切都甩给某个风评有些问题的人，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维迪奥的话语，倒也不是完全的谎言。
不如说，大多数都是真的。
他也是真的认为贵族元老会在这个时期，派一个接替者到来，本身就是怀着期望借助他的手排除异己的目的。
“他们...真的是腐烂到了根部。”
显然热血上涌的伊比利恩，却认为自己冷静了下来，咬着牙继续说道，
“我会尽快让这种谣言平息的，主祭大人！”
“不需要，伊比利恩先生。”
维迪奥摇了摇头，
“就如我之前所说，谎言是无法变为真实的。我也相信大家，都具备分辨能力，比起谣言大家更愿意相信理智的声音。”
如果没有“理智的声音”，维迪奥自然是会着手让其出现。
“谣言本身，就是为了引起慌乱而存在的。而越是如此，我们就越是要保持平静，不能顺从那些传播谣言之人的意志。”
“...谨遵指令。”
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脸上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伊比利恩还是选择了遵从维迪奥的决定。
又与维迪奥交谈了一番之后，在离开前的一刻，伊比利恩的目光定格在了维迪奥的右肩上。
“从之前起，我就发现了。主祭大人的肩膀上，应该是代表着菲尔纳家族的肩章。您重新佩戴起了它，是否代表着...”
面对伊比利恩的疑惑，维迪奥点了点头。
“如您所想，伊比利恩先生。我与家族的误会已经解开，重新回归到了菲尔纳家族之中。对于个人而言，这也算是一件天大的喜讯。”
“恭喜主祭大人。”
伊比利恩目视着维迪奥，真诚的恭贺道。
而维迪奥则是看着伊比利恩笔直的目光，内心之中摇了摇头。
伊比利恩很聪慧，也有着很强的能力，出身也好，是个很好用的棋子。
并且，从伊比利恩对神父的应对，就可以看出伊比利恩的教养很好，很注重贵族礼仪，即使是在内心急躁的状况之下。但就是这样的伊比利恩，面对他的时候，却会做出打断话语这种不甚礼貌的行径。
而这，并非伊比利恩对他的尊敬程度不足。反而恰恰相反，代表伊比利恩，真正的将他当做了可以托付自身全部，值得信赖的人。
只可惜，这样优质的棋子，现在却派不上用场。
看来，只能今后用在其他的地方
目送着伊比利恩离开之后，不多时祷告室中，又有了新的访客。
“久疏问候，主祭大人。”
出现在维迪奥面前的，是一名与伊比利恩的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
刚跟着商会从其他城市回归的这名年轻男性，看起来颇有些风尘仆仆。
“这一次的出行辛苦了，格莱格里先生。”
格莱格里·维特森。
维特森伯爵家族的长子。但是因为其私生子的身份，一直无法得到家族的认可。没有，任何的继承权。
微笑着回应的维迪奥，内心之中出现了格莱格里的“价值”。
在格莱格里进屋的同时，维迪奥就展示出了他回归菲尔纳家族的证明，印有家纹的肩章。
而看着格莱格里的目光，从始至终集中在那枚肩章上，难以遏制住内心深处的欲望。维迪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真诚”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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