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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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我愚昧且渺小的对手啊，你只看到了吾的颓败，却不曾想过这一切都只是我所展现出的幻象，是我将你掌控在手中的证明，你即将坠入吾所为你设计的无尽深渊之中！”
“所以你打牌到底能不能快一点！”
或许是因为面具的缘故，蓝马尾神秘人在牌场间愈加的肆无忌惮。
只是，正当她打算投下一张谋划已久的关键牌，将自己的颓势瞬间反转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宴会场的边缘的一幕场景。
只见，两个看着格外眼熟的身影，正在牵着手臂悄悄从会场侧门的方向溜走。
忽然间，蓝马尾神秘人之前的豪情万丈仿佛被浇灭，出神之际一张手牌从手边划了出去。
“哈！这下你输了！”
直到打牌对手的开怀的声音传来，蓝马尾神秘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打错牌的事情。
虽然她连连的表示着自己打错了牌，闹着要悔一回合，但是这种要求显然是不会得到应允的。
追丢了熟悉的身影，又输了牌，蓝马尾神秘人的这一晚注定很不愉快。
“说起来，我们有必要偷偷从宴会场溜出来吗？”
与里贝尔一同行走在宴会宅邸侧面的庭院中，依文娜出声问道。
而被问到的里贝尔想了想，发觉好像确实没这个必要。
本就是半开放式的化妆晚宴，他们既不是主办方也不是宴会的主角。他们是否离开宴会，想来是根本没有人在关注着的。
还有便是，不只是只有他们两人偷偷留出了宴会会场，来到了周边能听到乐团演奏的庭院。
一方面，确实打牌大会的受众有限。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一日夜晚沃肯城周边会有暴雨，不抓紧时间出来跳舞，等会就要来不及了。
和想象之中，差距好像有点大呢
如此的心念着，里贝尔带着依文娜找到了一处还算空旷的位置。
夜空之下。
在宅邸的窗户透出的微暗光芒中，听着若有若无的传来的乐团的演奏声，里贝尔绕到依文娜的身前，轻轻弯了下身伸出了手。
“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等一下。”
面对带着少见的温柔神情，诚挚的邀请自己的里贝尔，依文娜一伸手制止着对方，然后左右望去找了一处花坛的边缘坐下。
看到里贝尔困惑中带着尴尬的望着自己，依文娜回应一个甜美且不失礼貌的笑容。
然后
依文娜迅速的从贴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支叶片般细小单薄的手术刀，将这一整天都在妨碍她正常行动的鞋子的鞋底鞋跟切掉了。
“我很愿意。”
看到像是没事人一般又回到自己的身前，将手搭到自己手上的依文娜，里贝尔在心中不禁的腹诽了起来。
到底是谁家的正经少女约会的时候，会随身携带着锐利得那么异常的手术刀？
虽然由于外表的迷惑性，所以有时会不小心忘记...但依文娜，本身是个相当不妙的家伙来着
由于伴奏的音乐，因不可抗力变得极为轻柔清幽，所以宅邸侧面的第二舞池之中，宾客们都很是有默契的保持着静谧。
舒缓的乐声，配以缓慢的舞步。
即使是对于舞蹈少有涉猎的参与者，也能充分享受的环境中。依文娜之前在宴会会场时，纠结起来的神情，也彻底的舒展而开。
而里贝尔则是在这宁静的环境中，直面起了自己的内心。
之所以，里贝尔会主动提议从宴会会场溜走，来到宅邸的外面跳舞。是因为，当时他回想起了他在记忆中看到的，费格因和莎恩做过相似的事情。
刨除那些记忆中繁杂的浮现起的种种桥段不算。在月光与星辰之下，在莎恩的轻盈的哼声中上一任坎普雷特伯爵与他的未婚妻起舞的情景，是里贝尔见到过的最为浪漫的光景。
这一天，由于总是被外力干扰，里贝尔与依文娜的约会进行的并不顺利。
但对于里贝尔而言，就如前一天与梅璐艾塔出行时，即使过程再糟糕他全程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一般，他是真的觉得还好。
哪怕，前一晚刚在天谴圣堂之中遭到了冲击。哪怕，自己也知道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里贝尔却真的有种，只要依文娜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感觉。
只是，他也能看出依文娜在纠结这件事，所以他想让依文娜开心一些。
依文娜的面庞上阴云密布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无法放晴的。
而除了这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里贝尔想要一个“答案”。
里贝尔不清楚，其他人是否也是同样的状况。但毫无疑问他自己，显然是并不擅长探明自己的真心，探知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需要一个“投影”，需要将自己置入一个已然有了结果的场景中，更加的明确自己的心意。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归于明朗。
无论是舞蹈时，偶尔与依文娜的接触传来的触感。还是依文娜的身上传来的如同青草般清淡的芳香。又或是依文娜展现出的生涩的步伐。以及两人之间存在着的，总是能完美的配合对方步调的奇妙的默契。
一切的一切，无论是作为优点的部分还是缺点的部分。
依文娜只是存在于那里，他就可以感受到安心与舒适。
从糟糕到再不能糟糕的相遇到至今，里贝尔终于察觉到了。
依文娜的出现便是发生在他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
宅邸之中传来的乐声逐渐停息。
第二舞池中的宾客们也纷纷停下了舞蹈的步伐。
从轻拥的舞蹈动作中，旋转一周稍微拉开距离，将彼此的手臂牵在一起形成一道线最终定格。
轻舒了口气的依文娜，很满意自己很好的跳完了这一支舞。
仅仅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依文娜便觉得自己成功的扫清了这一整天的阴霾。
几乎放空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之际，依文娜后知后觉的回想起跳舞时，她做出了诸多大胆的举动，于是便热血稍稍上涌的低下了头。
只是，刚低下头她就觉得难得的机会，她不能就此退缩于是便又抬了起来。
而一抬起头，就看到里贝尔依旧牵着自己的手，还在望着自己，依文娜的脑内又再次的变得空白了起来。
这样的循环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文娜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奇怪的发呆了多久。
总算稍微适应了一些之后，依文娜才发觉此刻的里贝尔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在里贝尔的五官之中，唯一能多透露出一些讯息的便是那双有深紫色彩的双眸。
而依文娜凝视着里贝尔深邃的双眼，忽然间心脏开始飞快的跳了起来。
那是与过往任何时刻都不同的目光，是让依文娜感受到自己好似在融化般的目光。
一时间，依文娜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而里贝尔面庞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变大了几倍。而且她被里贝尔牵住之后好像就没了知觉的手心，也在飞快的流着汗。
等到里贝尔的嘴唇开始翕动的那一刻，依文娜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几下。
“回去吧，依文娜。”
里贝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本来做好了很多的心理预想与准备，打算将“我也是”，“我愿意”的话语脱口而出的依文娜，听清了话语的内容之后，呆了一下。
“现在就回宅邸，是不是...有点早...”
虽然与预期不同的里贝尔的话语，令依文娜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失落。但依文娜同时也暗自的松了口气。
至少，心脏漏跳的那几拍可以补回来了。
“但毕竟随时可能会下暴雨，所以早些回去也...”
“我是说，回你该去的地方，依文娜。比如，格林沃特城。”
“...什么意思？”
里贝尔的手松开，依文娜的手自然的垂落。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只是下意识的反问，看着里贝尔之前还布满柔和的面容，像是在凝结般的变得冰冷。
“说到底，你至今还留在空岛才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是认为‘肢解者’事件的亏欠，旧王都的时候一切都已然偿还。而你与‘肢解者’本人的恩怨也早已清算完毕。甚至，就算你留下的理由是在学院中进修，空岛的现状也无法满足这一点。”
“但是...”
里贝尔突然的话语，让依文娜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
从来没有考虑过留在里贝尔的身边还需要理由的依文娜，也无法立刻对于里贝尔充斥着理性与逻辑的话语进行反驳。
“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完成在格林沃特城时立下的誓言，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带来的灾厄赎罪。”
“在回格林沃特城进行赎罪之前...你...你在这里还需要我，里贝尔！”
完全无法理解目前到底在发生些什么的依文娜，只是奋力的强调着。
“不，我不需要你。过去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更是如此。我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在我眼中也缺乏价值。”
“所以...”
“从我面前消失吧...”
不合时宜的雨点磅礴的坠下，迅速的将干涸的大地浸染。
在周旁之人仓惶避雨的嘈杂声中，里贝尔留下呆立在原地的依文娜，隐没在了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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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我愚昧且渺小的对手啊，你只看到了吾的颓败，却不曾想过这一切都只是我所展现出的幻象，是我将你掌控在手中的证明，你即将坠入吾所为你设计的无尽深渊之中！”
“所以你打牌到底能不能快一点！”
或许是因为面具的缘故，蓝马尾神秘人在牌场间愈加的肆无忌惮。
只是，正当她打算投下一张谋划已久的关键牌，将自己的颓势瞬间反转的时候，她忽然看到了宴会场的边缘的一幕场景。
只见，两个看着格外眼熟的身影，正在牵着手臂悄悄从会场侧门的方向溜走。
忽然间，蓝马尾神秘人之前的豪情万丈仿佛被浇灭，出神之际一张手牌从手边划了出去。
“哈！这下你输了！”
直到打牌对手的开怀的声音传来，蓝马尾神秘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打错牌的事情。
虽然她连连的表示着自己打错了牌，闹着要悔一回合，但是这种要求显然是不会得到应允的。
追丢了熟悉的身影，又输了牌，蓝马尾神秘人的这一晚注定很不愉快。
“说起来，我们有必要偷偷从宴会场溜出来吗？”
与里贝尔一同行走在宴会宅邸侧面的庭院中，依文娜出声问道。
而被问到的里贝尔想了想，发觉好像确实没这个必要。
本就是半开放式的化妆晚宴，他们既不是主办方也不是宴会的主角。他们是否离开宴会，想来是根本没有人在关注着的。
还有便是，不只是只有他们两人偷偷留出了宴会会场，来到了周边能听到乐团演奏的庭院。
一方面，确实打牌大会的受众有限。另一方面，则是由于这一日夜晚沃肯城周边会有暴雨，不抓紧时间出来跳舞，等会就要来不及了。
和想象之中，差距好像有点大呢
如此的心念着，里贝尔带着依文娜找到了一处还算空旷的位置。
夜空之下。
在宅邸的窗户透出的微暗光芒中，听着若有若无的传来的乐团的演奏声，里贝尔绕到依文娜的身前，轻轻弯了下身伸出了手。
“这位美丽的小姐，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吗？”
“等一下。”
面对带着少见的温柔神情，诚挚的邀请自己的里贝尔，依文娜一伸手制止着对方，然后左右望去找了一处花坛的边缘坐下。
看到里贝尔困惑中带着尴尬的望着自己，依文娜回应一个甜美且不失礼貌的笑容。
然后
依文娜迅速的从贴身的包裹里取出一支叶片般细小单薄的手术刀，将这一整天都在妨碍她正常行动的鞋子的鞋底鞋跟切掉了。
“我很愿意。”
看到像是没事人一般又回到自己的身前，将手搭到自己手上的依文娜，里贝尔在心中不禁的腹诽了起来。
到底是谁家的正经少女约会的时候，会随身携带着锐利得那么异常的手术刀？
虽然由于外表的迷惑性，所以有时会不小心忘记...但依文娜，本身是个相当不妙的家伙来着
由于伴奏的音乐，因不可抗力变得极为轻柔清幽，所以宅邸侧面的第二舞池之中，宾客们都很是有默契的保持着静谧。
舒缓的乐声，配以缓慢的舞步。
即使是对于舞蹈少有涉猎的参与者，也能充分享受的环境中。依文娜之前在宴会会场时，纠结起来的神情，也彻底的舒展而开。
而里贝尔则是在这宁静的环境中，直面起了自己的内心。
之所以，里贝尔会主动提议从宴会会场溜走，来到宅邸的外面跳舞。是因为，当时他回想起了他在记忆中看到的，费格因和莎恩做过相似的事情。
刨除那些记忆中繁杂的浮现起的种种桥段不算。在月光与星辰之下，在莎恩的轻盈的哼声中上一任坎普雷特伯爵与他的未婚妻起舞的情景，是里贝尔见到过的最为浪漫的光景。
这一天，由于总是被外力干扰，里贝尔与依文娜的约会进行的并不顺利。
但对于里贝尔而言，就如前一天与梅璐艾塔出行时，即使过程再糟糕他全程也并没有太过在意一般，他是真的觉得还好。
哪怕，前一晚刚在天谴圣堂之中遭到了冲击。哪怕，自己也知道一切都只是错觉。
但里贝尔却真的有种，只要依文娜在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感觉。
只是，他也能看出依文娜在纠结这件事，所以他想让依文娜开心一些。
依文娜的面庞上阴云密布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无法放晴的。
而除了这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里贝尔想要一个“答案”。
里贝尔不清楚，其他人是否也是同样的状况。但毫无疑问他自己，显然是并不擅长探明自己的真心，探知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需要一个“投影”，需要将自己置入一个已然有了结果的场景中，更加的明确自己的心意。
而现在，一切似乎都归于明朗。
无论是舞蹈时，偶尔与依文娜的接触传来的触感。还是依文娜的身上传来的如同青草般清淡的芳香。又或是依文娜展现出的生涩的步伐。以及两人之间存在着的，总是能完美的配合对方步调的奇妙的默契。
一切的一切，无论是作为优点的部分还是缺点的部分。
依文娜只是存在于那里，他就可以感受到安心与舒适。
从糟糕到再不能糟糕的相遇到至今，里贝尔终于察觉到了。
依文娜的出现便是发生在他人生之中，最美好的一件事情。
所以
宅邸之中传来的乐声逐渐停息。
第二舞池中的宾客们也纷纷停下了舞蹈的步伐。
从轻拥的舞蹈动作中，旋转一周稍微拉开距离，将彼此的手臂牵在一起形成一道线最终定格。
轻舒了口气的依文娜，很满意自己很好的跳完了这一支舞。
仅仅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依文娜便觉得自己成功的扫清了这一整天的阴霾。
几乎放空的大脑重新运转起来之际，依文娜后知后觉的回想起跳舞时，她做出了诸多大胆的举动，于是便热血稍稍上涌的低下了头。
只是，刚低下头她就觉得难得的机会，她不能就此退缩于是便又抬了起来。
而一抬起头，就看到里贝尔依旧牵着自己的手，还在望着自己，依文娜的脑内又再次的变得空白了起来。
这样的循环持续了不知道多少次，依文娜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奇怪的发呆了多久。
总算稍微适应了一些之后，依文娜才发觉此刻的里贝尔与以往似乎有些不同。
在里贝尔的五官之中，唯一能多透露出一些讯息的便是那双有深紫色彩的双眸。
而依文娜凝视着里贝尔深邃的双眼，忽然间心脏开始飞快的跳了起来。
那是与过往任何时刻都不同的目光，是让依文娜感受到自己好似在融化般的目光。
一时间，依文娜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而里贝尔面庞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变大了几倍。而且她被里贝尔牵住之后好像就没了知觉的手心，也在飞快的流着汗。
等到里贝尔的嘴唇开始翕动的那一刻，依文娜更是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几下。
“回去吧，依文娜。”
里贝尔的声音响了起来。
而本来做好了很多的心理预想与准备，打算将“我也是”，“我愿意”的话语脱口而出的依文娜，听清了话语的内容之后，呆了一下。
“现在就回宅邸，是不是...有点早...”
虽然与预期不同的里贝尔的话语，令依文娜的内心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失落。但依文娜同时也暗自的松了口气。
至少，心脏漏跳的那几拍可以补回来了。
“但毕竟随时可能会下暴雨，所以早些回去也...”
“我是说，回你该去的地方，依文娜。比如，格林沃特城。”
“...什么意思？”
里贝尔的手松开，依文娜的手自然的垂落。
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只是下意识的反问，看着里贝尔之前还布满柔和的面容，像是在凝结般的变得冰冷。
“说到底，你至今还留在空岛才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如果是认为‘肢解者’事件的亏欠，旧王都的时候一切都已然偿还。而你与‘肢解者’本人的恩怨也早已清算完毕。甚至，就算你留下的理由是在学院中进修，空岛的现状也无法满足这一点。”
“但是...”
里贝尔突然的话语，让依文娜根本没有思索的余地。
从来没有考虑过留在里贝尔的身边还需要理由的依文娜，也无法立刻对于里贝尔充斥着理性与逻辑的话语进行反驳。
“你应该做的事情，是完成在格林沃特城时立下的誓言，以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带来的灾厄赎罪。”
“在回格林沃特城进行赎罪之前...你...你在这里还需要我，里贝尔！”
完全无法理解目前到底在发生些什么的依文娜，只是奋力的强调着。
“不，我不需要你。过去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更是如此。我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在我眼中也缺乏价值。”
“所以...”
“从我面前消失吧...”
不合时宜的雨点磅礴的坠下，迅速的将干涸的大地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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