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心中所想之光景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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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你大概是我诸多的作品之中，相当杰出的那一幅...但是，自己的事情被知晓得如此之多，再怎么说也过于令人不快了——”
与之前的轻盈不同，里维尔加重的声音在谒见厅之中回荡，
“我真好奇，你究竟知道我多少的过往...”
里维尔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而不可能仅仅被里维尔展现出的气场所压倒的里贝尔，则是拔出了腰间的圣剑。
“多亏了阿尔卡娜那个愚蠢的女人，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之中要多。”
“呵...”
里维尔的目光定格在圣剑之间。
原本因为险些折断的圣剑，此刻也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般，散发出了格外耀眼的光芒。
里维尔，想必是知道翻修的圣剑的存在的。毕竟，里贝尔之前便使用它在神殿前大闹了一番。
但是，知道归知道，里维尔看起来还是无法用绝对的平常心，来面对这只属于“救世主”的剑。
“没错，我确实是要吸收命运、取代它的存在，创造一个一切都会顺我心意的世界。但，那又怎么了？”
坐在王座上，里维尔张开着双臂，扬着面庞只是压低视角俯视着里贝尔，大声的质问道。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吗？神王。一直以来只是被‘命运’操控着的你，是不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以自己的意志来畅所欲言？”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那恭喜你，你走在成功的道路之上...”
里维尔骤然伸出了右手，如同在半空中抓取什么事物一般，用力紧握。
而近乎同时，里贝尔感受到了一股仿佛全身都在被揪紧的感觉。
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整个人握在了其中。
对此，里贝尔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继续说道，
“真是狭隘且渺小啊，里维尔...想成为‘救世主’的你，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最终得出的却只是这种自私到了极致的答案。”
“狭隘，渺小？”
本来一直在加重力道的里维尔，此时却忽然松开了手。
他没有再去看里贝尔，而是望着自己右手的掌心，
“我想创造一切都会随我心意的世界，哪里渺小？那所谓的宏大，到底是什么？我需要站在什么角度，组织的角度、国家的角度甚至于整个人类族群的角度？”
依旧维持着瞪大双目，瞪视掌心的奇行，里维尔的话语继续响彻，
“那为了你所求的宏大，等我成为了‘命运’之后，就这么做吧。”
“让我们脚下的这座梅布莱恩王国，成为世间最为强大，甚至能统一世界的国度。”
“这样，我的格局够宏大了吗？”
“对，接下来再近一步，消除所有的差距好了。让天上每天都会降下美味的食物，让珍奇财宝如同野草一般，漫山遍野的生出。嗯...如果只是解决了生存与温饱还不足够，我就将整个人类都彻底的加以修正。让所有人拥有着同样的样貌，同样的才能，同样的体质，同样的寿命！”
“理想的社会，大同的世界...”
“这样，够宏大吗？”
里维尔像是要碾碎掌中之物一般，陡然握拳。
而近乎不可防备的遭受了剧烈冲击的里贝尔，则是在一声闷哼后，嘴角淌出了鲜血。
“如果，你真的能创造出那么一个听着就很疯狂的世界，我倒是想看一看。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吧？所以，才能如同讽刺一般勾画出这些...毕竟，你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围着你这一个体旋转的世界。而你之前的描绘，并没有顺你心意。”
里贝尔将口中的血水，吐到脚旁，瞬间便和鲜红的地毯融在一处。
“而且，哪怕只是讽刺，你说的那些话语就已经足以成为，你决不能成为‘命运’的理由。”
顶着里维尔施加的压力，里贝尔顽强的抬起手臂，
“即使是旧世界的遗民制造出的‘命运’，都知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而为自身施加诸多的限制。但你若是成为了‘命运’，会在乎，会顾及这些事情？”
然后，将圣剑的剑尖对准了里维尔，
“我将之前你说过的话语，以相似的方式还给你。”
“这个世间，已经被‘命运’笼罩了太长的时间了，世间也早已不再需要那虚假的天空。”
“并且...更加不需要且无法承受，一名自私且任性的神王。”
霎时间，里贝尔手中的圣剑膨胀十数倍。
那灿烂且耀眼的光芒，忆如曾经在救世主卡琳手中，那无坚不摧的神圣之刃。
下一刻，这神圣之刃便向着里维尔所在的方向，劈斩而去。
王座之前。
重新端坐的里维尔，平静的望着面前，被无形的障壁挡下，无论是人还是剑都无法丝毫寸进的里维尔。
里维尔之所以之前会略显失态，有着很多的原因。
比如，沉睡千年醒来后，各方各面的状态都没有恢复到最佳。比如，里贝尔说的几件事，还真是恰好的戳中了他的痛楚。再比如，自己的夙愿即将达成之际产生的松懈，以及已然不需遏制的狂妄。
而之所以等到里贝尔真正挥舞起了反抗的剑刃之后，里维尔反而平静了下来。倒也不是神王事到如今，还打算保持什么形象，或者做什么反思。
单纯只是“神性”让他想起了，比起身为神王的自己，面前之人终归只是名凡人。
蔑视之余，神王还觉得，即使是要“反击”也需要切中对手的要害。
“虽然，你为自己的行动增添了一些正当性，似乎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描述的很是伟大。但实际上，你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出于那些所谓宏大的理由吧？”
“你终归，不过是阿尔卡娜依照我的意志，培育出的一颗随手都会被我采摘的‘果实’。”
“所以，你在想的应该只是，‘反正终究是会死，不如最后再抗争一下。’”
“万一呢？”
“万一，你还真的能解决掉我，那就可以幸存下来了...”
“你，不过也只是在为了自己而挥剑。”
里维尔的眼神中并没有鄙视、嘲笑之类的情绪，单纯只是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里贝尔的想法与他猜测的完全一致。
“所以说...你很...狭隘...”
像是在用尽全力的试图让圣剑的剑刃更加接近里维尔的里贝尔，竭力的从牙缝之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
“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依旧仅仅只是在否定我。与其说是你在逞强，我真的弄错了什么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里维尔说着，目光上下游动一番，最终定格在了...里贝尔的颈间。
“这是...？”
里维尔的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滑动。里贝尔的颈部，一直缠绕着的绷带便顺畅的滑落到了地面上。
然后，那似乎永远都会存在于里贝尔颈部的，深深的勒痕便直接烙印在了里维尔的目光之中。
“你...已经‘死’了？”
微微睁大的里维尔双目，带着难以理解的讶异，
“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不，你不会不知道。不只是对我，就连对‘命运’都有着足够了解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由于‘命运’的设定，是它必须由我毁灭。所以，在我毁灭‘命运’之前，除非是超过了‘命运’的力量，否则什么事物都无法让我死去。”
“而早已‘死’去的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站在我的面前，仅仅是因为你的‘火种’里，混杂着我的一部分。”
“那么，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反抗？”
“如果你反抗失败，自然不必说，只是会成为一颗美味的‘果实’。而就算你侥幸成功，无论是你毁灭了我，还是毁灭了‘命运’。等待你的依旧只是...”
“死。”
随着里维尔的话音落下，他凝视着面容之上始终没有任何波动，对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胸的里贝尔。
前倾身体，里维尔将手伸了出去，食指指向里贝尔的额头。
里维尔的眼中，这一刻的里贝尔，显然已经不仅仅是诸多“杰出作品”之一。
“原本，你只是负责将‘创世石碑’的力量，运送到我面前的工具...”
忽然间，一直阻挠着里贝尔与圣剑的无形的力量，完全消影无踪。
挥砍着光芒之刃的里贝尔，与单单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的里维尔，猛烈的撞击在一处。
一道，仿佛要在所有事物全部吞没其中的夺目的光芒，充斥在整座谒见之厅。
而在这无尽的光芒里，只有来自于神王的那一句“我改变主意了”，在幽幽的回荡着。
目光所到之处，是璀璨的繁星点缀着的蜿蜒的银河
什么时候，天都黑了来着？
透过窗户，凝望着美丽的夜空，里贝尔觉得自己的脑中很多事物混杂在一起，粘稠且丝毫不明晰，满是混沌。
“小～莎恩～”
随着一声呼唤，里贝尔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抱了一下。
那是一种...里贝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的，温暖的感觉。
只是，他还是下意识用手轻轻拍了拍，从背后环在他胸前的那双白皙的手背。
等到被松开，里贝尔转过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
那是一名拥有着鲜红的发色，长发略略带有些卷曲的女性。女性拥有着一副看着就十分温柔的面孔，与她之前呼唤里贝尔时的温和嗓音很是一致。
女性微微弯曲的眼眉之下，是一双如同宝石一般晶莹的紫色眼眸。
“莎恩...？”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里贝尔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而他同样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用这么一个不是很确定，甚至不可思议的疑问语气。
“是敬爱的母亲大人！”
一个充斥着不悦的声音，在里贝尔的侧面响起。
只是将目光集中在莎恩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上还有其他人的里贝尔，难以防御的被人在侧面勾着拍打了下后脑勺。
虽然对方并没有怎么使力，但是还是踉跄了一下的里贝尔，捂着自己的脑袋望着还在输出着不满的年轻男性。
“这么没教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男性拥有黑色的发丝，身着着同样漆黑的礼服，冷漠之中带有些许阴沉的面容上，挂着与他整体并不怎么符合的眼镜。
“费格...不，废物因...”
“？”
听着里贝尔好像很明确的叫了自己一声废物，费格因一时间愣住了，像是怀疑起了他的耳朵。
而未等回过味来的费格因发作，他的“？”就变成了“¿”。
只见，又是一抹红色风风火火的在长廊上划过，然后一个双脚离地的侧身飞踢，将费格因远远的踹飞了出去。
一点也不想看费格因在地上翻滚的样子，里贝尔只是将目光转向另一名红发的年轻女性。
英姿飒爽的将红色长发绑成马尾，脸上挂着开朗及些许恶作剧意味神情，五官样貌硬说的话...可能和莎恩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的年轻女性，自然是
“莉洁特...”“莉洁特！你这混蛋！你怎么又擅自的跑进我的宅邸里！”
里贝尔的声音，被费格因的咆哮盖了过去。
“啧啧...张口就是骂人，这么没教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呐～小莎恩。”
莉洁特笑眯眯的说着，然后伸出手将手按在里贝尔的头顶，然后一边说着“是不是又长高了？”之类的话语，往自己额头的位置比划了起来。
各方各面都拿莉洁特没有丝毫办法的费格因，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妻子的方向。
但他没有想到，莎恩轻轻的“哼”了一声后，将脸侧了过去。
“坎普雷特伯爵阁下，你如果再欺负我的孩子，我可要生气了。”
“...唉——？”
在费格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时候，莎恩伸出手轻轻的牵住了里贝尔的手。
“走吧。”
“...去哪里？”
虽然没有抗拒，但是里贝尔还是很疑惑。
“咦？是哪里不舒服吗？说起来，之前也在呆呆的叫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莎恩有些担心，用空出的手摸着里贝尔的额头，静静的感受了片刻之后嘟囔起了“好像也没在发烧？”等等的话语。
而比起莎恩细心的关怀，显然粗线条一些的莉洁特，则是直接回答了里贝尔的疑惑。
“当然，是去宴会的会场。今天...”
“不是你的生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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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你大概是我诸多的作品之中，相当杰出的那一幅...但是，自己的事情被知晓得如此之多，再怎么说也过于令人不快了——”
与之前的轻盈不同，里维尔加重的声音在谒见厅之中回荡，
“我真好奇，你究竟知道我多少的过往...”
里维尔的目光也逐渐变得锐利起来。
而不可能仅仅被里维尔展现出的气场所压倒的里贝尔，则是拔出了腰间的圣剑。
“多亏了阿尔卡娜那个愚蠢的女人，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之中要多。”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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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为险些折断的圣剑，此刻也像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一般，散发出了格外耀眼的光芒。
里维尔，想必是知道翻修的圣剑的存在的。毕竟，里贝尔之前便使用它在神殿前大闹了一番。
但是，知道归知道，里维尔看起来还是无法用绝对的平常心，来面对这只属于“救世主”的剑。
“没错，我确实是要吸收命运、取代它的存在，创造一个一切都会顺我心意的世界。但，那又怎么了？”
坐在王座上，里维尔张开着双臂，扬着面庞只是压低视角俯视着里贝尔，大声的质问道。
“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吗？神王。一直以来只是被‘命运’操控着的你，是不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以自己的意志来畅所欲言？”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那恭喜你，你走在成功的道路之上...”
里维尔骤然伸出了右手，如同在半空中抓取什么事物一般，用力紧握。
而近乎同时，里贝尔感受到了一股仿佛全身都在被揪紧的感觉。
就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整个人握在了其中。
对此，里贝尔的神情没有多少变化，只是继续说道，
“真是狭隘且渺小啊，里维尔...想成为‘救世主’的你，经历了无数的苦难，最终得出的却只是这种自私到了极致的答案。”
“狭隘，渺小？”
本来一直在加重力道的里维尔，此时却忽然松开了手。
他没有再去看里贝尔，而是望着自己右手的掌心，
“我想创造一切都会随我心意的世界，哪里渺小？那所谓的宏大，到底是什么？我需要站在什么角度，组织的角度、国家的角度甚至于整个人类族群的角度？”
依旧维持着瞪大双目，瞪视掌心的奇行，里维尔的话语继续响彻，
“那为了你所求的宏大，等我成为了‘命运’之后，就这么做吧。”
“让我们脚下的这座梅布莱恩王国，成为世间最为强大，甚至能统一世界的国度。”
“这样，我的格局够宏大了吗？”
“对，接下来再近一步，消除所有的差距好了。让天上每天都会降下美味的食物，让珍奇财宝如同野草一般，漫山遍野的生出。嗯...如果只是解决了生存与温饱还不足够，我就将整个人类都彻底的加以修正。让所有人拥有着同样的样貌，同样的才能，同样的体质，同样的寿命！”
“理想的社会，大同的世界...”
“这样，够宏大吗？”
里维尔像是要碾碎掌中之物一般，陡然握拳。
而近乎不可防备的遭受了剧烈冲击的里贝尔，则是在一声闷哼后，嘴角淌出了鲜血。
“如果，你真的能创造出那么一个听着就很疯狂的世界，我倒是想看一看。但是，你不会这么做的吧？所以，才能如同讽刺一般勾画出这些...毕竟，你需要的是一个真正意义上，围着你这一个体旋转的世界。而你之前的描绘，并没有顺你心意。”
里贝尔将口中的血水，吐到脚旁，瞬间便和鲜红的地毯融在一处。
“而且，哪怕只是讽刺，你说的那些话语就已经足以成为，你决不能成为‘命运’的理由。”
顶着里维尔施加的压力，里贝尔顽强的抬起手臂，
“即使是旧世界的遗民制造出的‘命运’，都知道有得必有失的道理。为了维持世界的‘平衡’而为自身施加诸多的限制。但你若是成为了‘命运’，会在乎，会顾及这些事情？”
然后，将圣剑的剑尖对准了里维尔，
“我将之前你说过的话语，以相似的方式还给你。”
“这个世间，已经被‘命运’笼罩了太长的时间了，世间也早已不再需要那虚假的天空。”
“并且...更加不需要且无法承受，一名自私且任性的神王。”
霎时间，里贝尔手中的圣剑膨胀十数倍。
那灿烂且耀眼的光芒，忆如曾经在救世主卡琳手中，那无坚不摧的神圣之刃。
下一刻，这神圣之刃便向着里维尔所在的方向，劈斩而去。
王座之前。
重新端坐的里维尔，平静的望着面前，被无形的障壁挡下，无论是人还是剑都无法丝毫寸进的里维尔。
里维尔之所以之前会略显失态，有着很多的原因。
比如，沉睡千年醒来后，各方各面的状态都没有恢复到最佳。比如，里贝尔说的几件事，还真是恰好的戳中了他的痛楚。再比如，自己的夙愿即将达成之际产生的松懈，以及已然不需遏制的狂妄。
而之所以等到里贝尔真正挥舞起了反抗的剑刃之后，里维尔反而平静了下来。倒也不是神王事到如今，还打算保持什么形象，或者做什么反思。
单纯只是“神性”让他想起了，比起身为神王的自己，面前之人终归只是名凡人。
蔑视之余，神王还觉得，即使是要“反击”也需要切中对手的要害。
“虽然，你为自己的行动增添了一些正当性，似乎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描述的很是伟大。但实际上，你出现在这里，并非是出于那些所谓宏大的理由吧？”
“你终归，不过是阿尔卡娜依照我的意志，培育出的一颗随手都会被我采摘的‘果实’。”
“所以，你在想的应该只是，‘反正终究是会死，不如最后再抗争一下。’”
“万一呢？”
“万一，你还真的能解决掉我，那就可以幸存下来了...”
“你，不过也只是在为了自己而挥剑。”
里维尔的眼神中并没有鄙视、嘲笑之类的情绪，单纯只是理所应当。
他理所应当的认为，里贝尔的想法与他猜测的完全一致。
“所以说...你很...狭隘...”
像是在用尽全力的试图让圣剑的剑刃更加接近里维尔的里贝尔，竭力的从牙缝之中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语。
“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却依旧仅仅只是在否定我。与其说是你在逞强，我真的弄错了什么事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里维尔说着，目光上下游动一番，最终定格在了...里贝尔的颈间。
“这是...？”
里维尔的左手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滑动。里贝尔的颈部，一直缠绕着的绷带便顺畅的滑落到了地面上。
然后，那似乎永远都会存在于里贝尔颈部的，深深的勒痕便直接烙印在了里维尔的目光之中。
“你...已经‘死’了？”
微微睁大的里维尔双目，带着难以理解的讶异，
“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不，你不会不知道。不只是对我，就连对‘命运’都有着足够了解的你，不可能不知道。”
“由于‘命运’的设定，是它必须由我毁灭。所以，在我毁灭‘命运’之前，除非是超过了‘命运’的力量，否则什么事物都无法让我死去。”
“而早已‘死’去的你，还能像现在这般站在我的面前，仅仅是因为你的‘火种’里，混杂着我的一部分。”
“那么，你到底是在为什么而反抗？”
“如果你反抗失败，自然不必说，只是会成为一颗美味的‘果实’。而就算你侥幸成功，无论是你毁灭了我，还是毁灭了‘命运’。等待你的依旧只是...”
“死。”
随着里维尔的话音落下，他凝视着面容之上始终没有任何波动，对一切似乎早已了然于胸的里贝尔。
前倾身体，里维尔将手伸了出去，食指指向里贝尔的额头。
里维尔的眼中，这一刻的里贝尔，显然已经不仅仅是诸多“杰出作品”之一。
“原本，你只是负责将‘创世石碑’的力量，运送到我面前的工具...”
忽然间，一直阻挠着里贝尔与圣剑的无形的力量，完全消影无踪。
挥砍着光芒之刃的里贝尔，与单单只是伸出了两根手指的里维尔，猛烈的撞击在一处。
一道，仿佛要在所有事物全部吞没其中的夺目的光芒，充斥在整座谒见之厅。
而在这无尽的光芒里，只有来自于神王的那一句“我改变主意了”，在幽幽的回荡着。
目光所到之处，是璀璨的繁星点缀着的蜿蜒的银河
什么时候，天都黑了来着？
透过窗户，凝望着美丽的夜空，里贝尔觉得自己的脑中很多事物混杂在一起，粘稠且丝毫不明晰，满是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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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呼唤，里贝尔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轻轻的抱了一下。
那是一种...里贝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去描述的，温暖的感觉。
只是，他还是下意识用手轻轻拍了拍，从背后环在他胸前的那双白皙的手背。
等到被松开，里贝尔转过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艳的红色。
那是一名拥有着鲜红的发色，长发略略带有些卷曲的女性。女性拥有着一副看着就十分温柔的面孔，与她之前呼唤里贝尔时的温和嗓音很是一致。
女性微微弯曲的眼眉之下，是一双如同宝石一般晶莹的紫色眼眸。
“莎恩...？”
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里贝尔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发干。而他同样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在用这么一个不是很确定，甚至不可思议的疑问语气。
“是敬爱的母亲大人！”
一个充斥着不悦的声音，在里贝尔的侧面响起。
只是将目光集中在莎恩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走廊上还有其他人的里贝尔，难以防御的被人在侧面勾着拍打了下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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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没教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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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格...不，废物因...”
“？”
听着里贝尔好像很明确的叫了自己一声废物，费格因一时间愣住了，像是怀疑起了他的耳朵。
而未等回过味来的费格因发作，他的“？”就变成了“¿”。
只见，又是一抹红色风风火火的在长廊上划过，然后一个双脚离地的侧身飞踢，将费格因远远的踹飞了出去。
一点也不想看费格因在地上翻滚的样子，里贝尔只是将目光转向另一名红发的年轻女性。
英姿飒爽的将红色长发绑成马尾，脸上挂着开朗及些许恶作剧意味神情，五官样貌硬说的话...可能和莎恩也有那么一些相似之处的年轻女性，自然是
“莉洁特...”“莉洁特！你这混蛋！你怎么又擅自的跑进我的宅邸里！”
里贝尔的声音，被费格因的咆哮盖了过去。
“啧啧...张口就是骂人，这么没教养，也不知道到底像谁～呐～小莎恩。”
莉洁特笑眯眯的说着，然后伸出手将手按在里贝尔的头顶，然后一边说着“是不是又长高了？”之类的话语，往自己额头的位置比划了起来。
各方各面都拿莉洁特没有丝毫办法的费格因，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妻子的方向。
但他没有想到，莎恩轻轻的“哼”了一声后，将脸侧了过去。
“坎普雷特伯爵阁下，你如果再欺负我的孩子，我可要生气了。”
“...唉——？”
在费格因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时候，莎恩伸出手轻轻的牵住了里贝尔的手。
“走吧。”
“...去哪里？”
虽然没有抗拒，但是里贝尔还是很疑惑。
“咦？是哪里不舒服吗？说起来，之前也在呆呆的叫我们每个人的名字...”
莎恩有些担心，用空出的手摸着里贝尔的额头，静静的感受了片刻之后嘟囔起了“好像也没在发烧？”等等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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