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国君_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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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国君

  淮瑾拿起画笔,用心勾勒明飞卿拈花的细节。

  太监进来禀道:“陛下,秦太师求见。”

  淮瑾眼也不抬:“让他进殿来。”

  秦兆步入内殿,已经对这些画像司空见惯,他老老实实地给座上的假国君行了一礼。

  淮子玉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专注在画上:“楚澜何时能交出另一半虎符?”

  秦兆依旧跪着,忧虑道:“楚澜怕是察觉出什么,不愿班师回朝,如今20万大军握在他手,若他生出异心,只怕...”

  事到如今,南国上下只有楚澜令淮瑾头疼。

  此人对皇室极为忠诚,有胆有谋又有兵权在手,极难把控。

  这三年淮瑾收拢了南国朝野大半人心,如今只要再把楚澜手中的那一半虎符收回,整个南国就都在淮子玉的鼓掌之中了。

  淮瑾描着画上明飞卿的眉眼,语调淡淡:“既然他起了疑心,不能再留了。”

  秦兆犹豫道:“可他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如果杀了他......”

  淮瑾打断他的话:“将才的前提是他能为孤所用,如今既已生出二心,就只是块该被铲除的绊脚石,孤没理由姑息养一个逆臣,阻碍统一大业。”

  秦兆低头:“微臣...明白了。”

  南国北边边境。

  副将从军营外围抓住一个衣着破烂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亮出宫中通行令牌,自证自己是南宫亲德殿的宫人。

  这太监被送进主帅营帐,摊开一本帝王起居录,跟楚澜告密说:“现在皇宫里掌权的那位根本不是耶律南炙,他是个冒牌货!奴才在亲德殿服侍多年,陛下有哪些喜好奴才一清二楚,而现在那位,全然是颠倒着来。”

  楚澜摊开起居录,发现如今的“耶律南炙”和三年前那个相比,确实有诸多差别,小到饮食不再重口嗜辣,大到一改好色本性遣散后宫,从不让人近身侍候,从未在人前摘下银面具,先前和他亲近的几位太医宫嫔都在过去三年间被各种理由灭口,耶律皇室的人也近乎被他大义灭亲诛杀殆尽。

  楚澜早就有所怀疑,这三年,耶律南炙看似是因为中毒而改了性情,其实处处都不对劲。

  双胞胎兄弟站在一块儿尚且能被熟识的人一眼看出差别,更何况这个假冒国君之人只是依靠面具来骗过众人呢?

  有了这本起居录,楚澜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太监又说:“奴才可以确定,真国君被假国君囚禁在宫里!大将军一定要回京救陛下于水火啊!”

  在此之前,楚澜就动过起兵逼宫揭穿假国君的心思。

  现今手握人证物证,他自认时机已到,当即用虎符发兵,直逼国都。

  次日早朝时,军队便将南宫围得水泄不通。

  楚澜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踏入朝堂,目光正对龙椅上的“耶律南炙”。

  淮瑾泰然自若,像在看一出戏。

  见楚澜带兵刃上殿,还不行礼,秦兆上前一步指责道:“楚将军在边境待久了,连君臣之礼都忘了吗?”

  楚澜冷笑一声:“君臣之礼?龙椅上并非真正的国君,我自然不必当一个冒牌货的臣子!”

  百官窸窸窣窣地骚动起来。

  “耶律南炙”握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居高临下道:“看来大将军不想当臣子,想篡位当君主了?”

  楚澜怒极反笑:“你还在扭曲事实,你根本就不是耶律...唔!”

  他忽然喉咙发紧,脑中轰鸣,眼前所见之物变得模糊起来。

  龙椅上的国君冷笑一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反问:“不是什么?不是你心中的明君?这三年,南国在孤的治理下四海升平,瘟疫消除,百姓安居乐业,满朝文武谁有不服?”

  百官跪地俯首,无人敢反驳。

  他们大抵能猜到龙椅上的国君并非耶律南炙本人。

  但从前耶律南炙当政时,南国天灾人祸不断,耶律南炙中毒后性情大变,诛杀了不少老臣忠臣,寒了整个朝野的心。

  如今这位真假难辨的国君,不曾妄动杀刑,不曾贪恋美色强夺臣子之妻,不曾将杀戮视为消遣的游戏,更不曾随心所欲地诛杀无辜臣子。

  南国需要的是位讲理的仁德之君。

  只要这位是个仁君,是不是耶律南炙根本不重要。

  相反,如果这位真是耶律南炙,恐怕这个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会在过去三年身家性命不保。

  纵然他阴晴不定,却不会滥杀无辜,能在公理与人心之间做到微妙的平衡。

  南国上下都贪图这种安逸,无人愿意站在楚澜那边,去为生死不明的“耶律南炙”尽愚忠。

  楚澜捂住脖颈,呼吸困难。

  他意识到自己中毒了。

  脑中闪过发兵前的一幕,他的副将递过来一碗酒。

  楚澜眼前发黑,连跟他出生入死的心腹都背叛了他。

  他喉咙剧痛,无法发出声音,在剧烈的耳鸣中隐约听到国君给他定罪:

  “大将无召,不得回京。楚澜,你今日擅自带兵逼宫,已罪犯谋逆,在朝堂上妖言惑众,污蔑君主,该诛九族。”

  “孤看在你曾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从轻发落,剥楚氏勋爵之位,全族流放北地!”

  圣谕掷地有声,无人为楚大将军鸣不平。

  楚澜中毒脱力,跪倒在地。

  他眼睁睁看着另一半虎符被他最信任的副将上呈到国君手中。

  而那个跑到边境告状的太监,摇身一变,成了国君身边的近身侍从。

  他恍然,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削他兵权的圈套!

  流放那日,天降大雪。

  楚澜双手双脚都被戴上沉重的镣铐,路过皇城郊外的亭子时,他看到脸戴银面具的国君亲自来送他。

  楚澜盯着他的面具,声音虚弱沙哑:“胜败已定,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我究竟输给了谁。”

  国君勾唇一笑,抬手摘下了银面具。

  楚澜的双眸渐渐睁大,最后刻满不可置信。

  “你...你没死?!!怎么可能!?”

  楚澜一直以为夺位篡权之人至少该是南国皇室中人,他死都想不到居然会是淮瑾!

  那个本应死在悬崖下,或者葬身兽口的淮子玉!

  “看来孤把楚将军吓得不轻啊。”淮瑾抬手理了理楚澜的衣襟,惋惜不已,“可惜,可惜你不愿效忠孤,否则孤怎么舍得将你这样的将才毒到半废啊?”

  楚澜胸中郁结,脊背生寒。

  南国皇宫居然被敌国君主鸠占鹊巢三年之久,没有人意识到这三年统治他们的其实是西溱国君,更可怕的是,南国上下,居然对这个假国君心生爱戴与忠诚之心!

  难怪这三年,所有政令都在向中央收紧权力。

  这一切都是淮子玉蓄意为之,事到如今,关乎南国生死存亡的军事枢纽竟尽数握在敌国君主之手!

  意识到这个绝望的事实,楚澜如遭晴天霹雳。

  他看向四周,尽是淮瑾收拢的心腹,其中为首的竟是备受南国人敬重的秦太师!

  而他的身后,只有即将被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放的楚家人。

  楚夫人身怀六甲,脚上还要被戴上镣铐。

  楚澜身上的毒不致命,却足以让他半废,加上兵权爵位被剥,就算知道李代桃僵鸠占鹊巢的是淮子玉,他已无力回天!

  淮瑾扫了一眼楚夫人,对楚澜道:“其实孤本想诛你九族,以绝后患,不过六七年前,有人算了一卦,说日后淮氏的兴盛长久,与你南地楚氏紧密关联,孤也不知是怎么个关联法,儿孙自有儿孙福,孤能做的,就是不赶尽杀绝,说不定,以后还能结个亲家呢?”

  这一卦是张岐算的。

  楚澜只觉得荒诞可笑:“你竟还信这个?!”

  淮瑾笑道:“为何不信?天命告诉孤,日后溱地必将统一于我手。孤要你活着看到这一天,就像你明知南国上下被孤耍得团团转,却还要看着他们对孤山呼万岁一样!”

  楚澜愤恨又无力,哇地吐出一口血。

  淮瑾睥睨着楚澜的狼狈可怜之态,一如他当年杀耶律南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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