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七个工作者殡仪馆_载贪狼[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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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七个工作者殡仪馆

  陈鱼将张学辉和蓝彩蝶一起带回市局。

  正是下午五点,夕阳余晖洒上窗柩,陈鱼端着水杯,站在玻璃窗前,看着市局门口的一排巨大栾树发呆。

  她瘦而高,虽然看着没二两肉,打架却不含糊,站在窗子口,像一棵挺拔的小白杨。

  孟昶林拿资料正路过,拍下她肩膀:“准备提审了老大!”

  陈鱼:“就来。”

  回办公室放下水杯,陈鱼却心里升腾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大部分人称之为女人的第六感,但陈鱼在这个第六感之外,还对案件有一种灵敏感。

  陈鱼想了想,给张栋打电话:“今天跳楼的女人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精神状态有问题,自杀。”

  陈鱼点点头,挂断了电话,到审讯室提审张学辉。

  张学辉是一个硬茬,一口咬定死的婴儿不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已经被火葬埋了。

  陈鱼:“证明呢?出生证明,死亡证明?”

  “没有。”张学辉痛苦地摇头:“孩子出生那天我很忙,死者的父母把我堵在办公室,我看到彩蝶电话的时候,彩蝶已经快要生了,那天正好保姆出去买菜,家里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就和助理很快赶回家。”

  张学辉“我助理项斯莲以前是护士,我跟她赶到家的时候,彩蝶再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所以项斯莲就帮彩蝶接生的,可惜,孩子才生下来,就——”

  陈鱼:“婴儿是男是女?”

  “是一个男胎。”

  “那天还有谁在场?”

  “就我们三个。”

  “一个男婴儿,你为什么要告诉蓝彩蝶,她生的是女儿?”

  “没有,我一直说的是男婴儿,彩蝶她精神状态不好,肯定是听错了!警官,说实话,我也压力很大,你不知道,彩蝶一直非常想要一个孩子,她觉得这是她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终于能有一个孩子,从怀孕开始,彩蝶就非常的小心,一直很呵护胎儿,谁知道,胎儿生出来,是个——是个——”他说不下去,懊恼地撸头发:“警官,你还没结婚吧?你不懂那种绝望!”

  陈鱼目光钉死他:“蓝彩蝶说,你告诉她,胎儿生出来就是死婴?”

  “嗯。”张学辉低低应一声,很快又焦急地说:“其实不是,是哭了一声,但是很快心脏停跳,我就送去了殡仪馆,你要不相信,可以问项斯莲,也可以去找惠安殡仪馆的工人问问,都是记录在册的。”

  项斯莲在知道自己老板张学辉被带来警局之后,她从泸照出差回来,一下飞机就直接到了警局,这会儿正等着做笔录。

  刑警周子明给项斯莲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

  项斯莲,28岁,辉腾旅游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任职四年。

  她一身职业白色套裙,姣好的面容像一般的总经理助理,欲而不自知的长相,腰臀比非常好,长而卷曲的长发扎在脑后,说话言辞并不犀利,也不专业,只是一个为了饭碗而赶来看老板的花瓶。

  她并不关心张学辉的状态,只是走过程一样来看看。

  陈鱼:“不排除她和张学辉存在不正当关系,可能会做假口供。”

  马上负责讯问项斯莲的刑警孟昶林点头:“明白!”

  讯问室里,项斯莲态度慵懒,说到那天,帮蓝彩蝶接生,她神色恹恹,一副只想早点下班的作态。

  “对,接生了,我以前是护士,每个科室都转过,接生而已,并不难,而且那天,蓝彩蝶的状态不适合再转移去医院,他们家里有医疗箱,很快就接生了。”

  孟昶林:“孩子怎么样?”

  “一个男婴,哭了两声,很快就没气了。”

  “然后呢?”

  “老总安慰她老婆,我待着也不合适,就回家了。”

  “你走的时候保姆回来了吗?”

  “没有,我后来才知道,保姆那天买菜的时候崴了脚,回去的很晚。因为这件事情,蓝彩蝶很讨厌保姆,一直要辞退保姆,但是总经理觉得用这个保姆好几年了,换了挺难找合适的,就让我给保姆放假了,后来找的钟点工也是我负责联系的,现在的阿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项斯莲抠抠自己红蔻丹的指甲:“年轻大了就不要出来做事情了,给人多添麻烦,我本来还想着,年纪大一点的人,好歹能做事稳妥点,谁知道,不是这个偷东西,就是那个打碎了东西,蓝彩蝶就一直在家里发脾气,连累我也被总经理骂了好几次,我就挺不开心,打电话跟家政公司还吵了一架,他们说蓝彩蝶难伺候——”

  “你觉得呢?”

  “确实难伺候啊!”项斯莲扁扁嘴:“钟点工不来了以后,因为公司翻车的事情,那些受害者家属整天在公司围追堵截,总经理害怕有人报复,就只让我每天去看看蓝彩蝶,按时送饭。”

  “你跟总经理?”

  “我们没关系。”项斯莲嘴角噙着一抹笑:“正常的上下属,不相信你可以在公司打听,总经理人很好的,很喜欢蓝彩蝶,从来不拈花惹草,公司做旅游的,漂亮姑娘是门面,别的旅游公司清一色漂亮姑娘,我们公司挺少的,都是漂亮男孩,就是为了防止蓝彩蝶吃醋。”

  “那是不错。”

  “对啊,毕竟老板一个有前科的人,做事当然得小心了。”

  “前科?”

  “嗯,总经理以前在一个建筑工地上,出了点事故,后来,他被弄去看守所蹲了一年,再出来的时候就在理发店干,后来碰到蓝彩蝶去做头发,蓝彩蝶家里很有钱的,蓝彩蝶爸爸就这一个女儿,对总经理爱屋及乌,在总经理和蓝彩蝶结婚以后,就出钱让总经理开了这家旅游公司,不过,蓝彩蝶父母一直跟她哥哥住在国外,她哥哥也很厉害的,一共三个哥哥,都在国外读博以后就职,全家就蓝彩蝶混的最差,大学毕业就没上过班,认识张学辉以后,很快就结婚做了全职太太——”

  “好的,我们明白了。”

  “警官能走了吗?”项斯莲笑的有些羞涩:“我丈夫非要来接我,我想问完了我就能比我们老板先走,不然,老板看见我跟我丈夫一起走,总归不太好,你说是吧?”

  在整个审讯过程中,项斯莲不停地看手表,如果她没撒谎,那她确实很重视自己的丈夫。

  陈鱼随口问道:“你结婚几年了?”

  “嗯?”项斯莲愣了下:“五年了,怎么?”

  “羡慕你们结婚五年还可以关系这么好。”

  项斯莲笑的很羞涩。

  陈鱼:“在笔录上签字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项斯莲签了字,很快由陈鱼送到市局办公大楼门口,越到大门口,项斯莲越走得快,她脸上的欣喜仿佛要溢出来,那种欢欣雀跃,陈鱼只在高中谈恋爱的人脸上见过。

  项斯莲也有所察觉,这个女警察,总是喜欢不动神色地打量人,虽然看起来好相处,但总是让她觉得有些紧张。

  项斯莲:“见笑了,我跟我丈夫时间总是对不上,我忙得时候他很闲,我闲的时候他又很忙,我们很久没有好好独处过了。”

  “嗯。”

  项斯莲到大门外的时候,举目四望,只有零星几个外出吃饭回来的警察,并没有看见她丈夫。

  项斯莲一瞬间笑意僵在脸上,非常失落,她拿起手机,对陈鱼笑笑:“可能堵车了,我打电话问问。”

  她正要拨打号码,大门口出现一个低头走路的男人。

  “老公!”

  项斯莲的丈夫转过头来。

  那是一个和英俊沾不上边儿的男人,衣着简单,右手的尺寸比左手大,长期做繁重苦力活的结果。

  项斯莲飞扑过去,两人抱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我衣服不干净,刚从公司过来。”王敬冬从她怀里抽出自己的胳膊。

  “哎呀,我就要挽着你嘛,讨厌!”

  “这不是怕弄脏你的衣服——”

  “没事,回去我洗!”

  “拿你没办法。”王敬冬民笑的一脸宠溺,项斯莲非常受用。

  项斯莲的丈夫王敬冬,32岁,木工制作者,在装修公司就职的木工,负责按照客户的要求,给装修的房间做定制木柜。

  他收入不高,一副落魄样子,跟穿套装的项斯莲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两个人看着真不像是夫妻。”孟昶林:“我看项斯莲跟张学辉倒是比较搭,俊男美女,站在一块的都耀眼,我在公司问过了,项斯莲人是没什么心眼,不是雷厉风行那一挂,但是喝酒很厉害,人也很聪明,被张学辉面试上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菜鸟呢,短短四年,学会四门外语,他们公司里本来不服气的,现在都对她很服气!”

  “是个人才。”

  陈鱼若有所思,看着项斯莲和王敬冬的背影消失在市局大门外。

  项斯莲。

  昂贵香水,昂贵套裙,美艳外貌,总经理助理,会四门外语,陪着总经理接触的都是一些国外的客户,出入都是四五星级酒店,各个国家随便飞去旅游。

  王敬冬。

  苦力劳动者,薪水微薄,颜值在张学辉面前不堪一击,平凡而被生活捶打失去斗志的一个男人,木讷不善言辞。

  但是他却被一个比自己小六岁且各种方面都他优秀的妻子,以仰望的姿态爱慕着。

  “想不通。”陈鱼感慨。

  “爱情这个东西是很玄妙滴!陈副支队,我说你有时间,也需要好好体会一下人家的感情,而不是只想什么配不配啊,什么经济适用啊之类的,一点都不相信人间有真情,世界有真爱的样子!”孟昶林没好气:“真不知道你这么想法居然能订婚,这才叫匪夷所思!”

  “我订婚跟我不相信感情是两码事情。”

  孟昶林用一种‘你无药可救’的表情看着陈鱼,他懒怠跟陈鱼争执这个话题,再说就要涉及到‘打拳’了。

  孟昶林:“白铭那边出结果了,让我叫你去一趟。”

  白铭给婴儿做了两个检测。

  第一:提取了婴儿的dna和蓝彩蝶的dna进行比对。

  “是母子关系。”

  第二:给婴儿做了浮扬试验。

  浮扬试验全称是胃肠浮扬试验,新生儿开始自主呼吸后,一部分空气也可以被咽入胃内,并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逐渐由胃进入十二指肠和小肠。根据胃肠内有无空气,就能判断出是活产还是死产。

  陈鱼:“浮扬试验没有意义,张学辉推翻了之前的口供,说他们的婴儿在出生之后,确实是活着的,但是很快就没气儿了。”

  “很快没呼吸?”白铭说:“那也是可以查出来的。”

  白铭说:“分别结扎胃的贲门、幽门及十二指肠的上部、下部。在空肠、回肠及结肠各段也分别做多段结扎,最后结扎大肠末端。分离肠系膜,游离全部消化道一并取出。投入水中,观察胃肠浮扬情况。如胃及部分肠上浮,则可将下沉部位的肠再作多段双重结扎,分别在双重结扎的中间剪断,并分别投入水中观察。如此检査,以得知空气进入哪一段肠管,进而可推断胎儿出生后的生活时间。如胃肠全部下沉,则在幽门作双重结扎,在结扎的中间切断胃肠联结,将胃单独放入水中观察是否上浮。如仍下沉则在水中将胃壁剪一缺口,仔细观察是否有气体自胃中逸出。同样在水中将各段肠分别剪一缺口观察有无气体自肠中逸出。最后,我发现,这个胎儿出生之后,最起码是活了四个小时的!”

  “四个小时?!”周子明惊呆了:“那就是张学辉做假口供!四个小时,足以送婴儿去医院里,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难不成,是张学辉做的??”

  周子明有理有据:“他虽然现在挺成功的,但是到底还是靠着蓝彩蝶的父亲资助才做起来的,而且蓝彩蝶的三个哥哥都那么厉害,他唯一能压得住蓝彩蝶的就是蓝彩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如果蓝彩蝶生育了,并且是个男婴,那么夫妻两人之间的平衡就会被打破,他为了持平这段关系,可能会选择杀了自己的孩子!”

  陈鱼:“项斯莲说张学辉之前坐牢,后来当理发师,认识蓝彩蝶才得以翻盘,为了不再次回到之前女高男低的生活,他选择了杀死自己的孩子,这个杀童动机也能说得过去——”

  “造孽!”白铭气的脸涨的通红:“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陈鱼再次去问询张学辉。

  张学辉一口咬定:“孩子生下来确实活着,大约半小时吧,不动了,项斯莲判断了,说是心脏停跳,保姆也可以作证,保姆回来的时候,孩子确实是不动了,我跟保姆都看过,所以我才把孩子送去火化的,中间完全没有任何的问题!”

  陈鱼和孟昶林对视一眼。

  张学辉说:“我没有说谎!那是我自己的孩子!”

  “法医说,你的孩子最少存活了四个小时,而且一个你口口声声说火化了的孩子,怎么会被拧断了四肢和头部之后,冷冻在你自己家里的冰箱里!这是谋杀案!”

  “有人陷害我。”

  “谁?!”

  “景老四。”

  “景老四是谁?!”

  张学辉一脸如梦初醒,‘景老四’这个名字,也不过是陈鱼在快速讯问下他大脑未反应过来时说的一个名字。

  “景老四是谁?!”陈鱼厉声质问。

  张学辉终于松口说:“就那个惠安殡仪馆的景老四,他火化的我孩子。”

  “你怎么会这么清楚一个殡仪馆的工作者名字?!”

  张学辉瞬间闭嘴,他眉目阴狠地皱着,过了好半天,他抬头:“最近快中元节,陈警官,你没有看到惠安殡仪馆的新闻吗?”

  “什么新闻?”

  “只有七个工作者的惠安殡仪馆,晚上被人拍到十二个人站在窗子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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