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跳楼自杀
詹一琴见郜令锦没打算握手，顿觉尴尬。
正要打圆场，郜令锦已经抬手轻轻握了一下：“你好，陈副支队。”
她在陈鱼的职位上，似乎加重了一点语气。
但是现场太混乱了，陈鱼就没有发现。
其余的两男两女，是刁锋的女儿、女婿、儿子、儿媳，男人还比较淡定，两个女的一进来瞬间哭嚎着奔到急救室门口。
陈鱼觉得自己脑瓜子都嗡嗡响。
护士推门出来，斥骂：“怎么回事你？！怎么看人的？！”
这些护士都是那群医学大牛来带的，各个脾气大，她们瞅准陈鱼职位比詹一琴低，又是公职人员，于是，理所应当把陈鱼当成安保，有个风吹草动就来怪陈鱼，气得钱金金好几次都想掏证件闪瞎她们的狗眼。
但是陈鱼没让她这么干。
陈鱼连连道歉：“哎呀，别在领导面前这样啊，多影响我业绩啊！”
詹一琴脸色瞬间变了，她知道这是这个姑奶奶在给自己找茬。
陈鱼刚到刑警队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地不服，想干嘛就干嘛，蒋徵清都压不住她，这两年，人学的圆滑了不少，开始会借力打力了！
陈鱼可不是来给詹一琴打下手的！
詹一琴赶紧使眼色，让副手把刁锋的女儿和儿媳拖到一边去安慰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则正跟李常贵在说话，他们还不知道李常贵干的好事，但是李常贵早就被陈鱼震的都交代了，本来是心如死灰，这会儿看见家属，十分害怕他们动手打他，因此一言不发。
李常贵不说话，又被铐着，这个诡异的样子，让两个男的更容易脑补大戏。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你铐着李先生干什么？”
另一个帮腔：“赶紧放人，像个什么样子，真是有辱斯文！”
钱金金目瞪口呆。
陈鱼：“别用你们的斯文来扫地了。”
陈鱼早就看穿了这两个男的。
刁锋和女儿儿子的关系都非常一般，但是他和李常贵关系非常不错，刁锋就算再厉害再有声望，经过这件案子后，肯定是名誉扫地，到时候挣钱肯定是要打折扣的，刁锋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头。
一个有钱又没用的老头，那么会怎么处置自己的钱？肯定是听他最信任的人，最信任的人虽然没有继承权，但会引导他，将财产多分给哪个孩子，少分给哪个孩子。
这几个孝子贤孙一早就买通了医院的人，得到消息，知道刁锋死不了，所以赶来献殷勤，顺便讨好李常贵——
“他是帮凶，你们父亲是凶手，”陈鱼的声音没有温度：“我铐他，是因为等会刁锋脱离危险之后，我还要铐着刁锋，让两个人对口供。”
“什么？！”
“什么？！”
儿子和女婿异口同声。
“你算老几？就敢这么说我爸，就算是市长秘书长来了，也得对我爸恭恭敬敬的，我爸一年能养活多少人你知道吗？！”
“whocare？”陈鱼：“我的工资是税金出的，不是你们老爸付的。”
“你！”
女婿还有理智在，试探着小声问：“你是哪位？”
钱金金打算掏证件，陈鱼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金灿灿的徽章闪瞎两个人的眼睛：“陈鱼，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原来是市局刑警队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吱声了，又都看向郜令锦，郜令锦站在窗子边，手摸一下栏杆，有些灰尘，她拇指捻动，掸开。
一室寂静，鸦雀无声。
走廊上突然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蒋徵清、姜仲则、孟昶林、谢青云都一块来了。
一群人声势浩荡地进来之后，孟昶林立马站在陈鱼这边，谢青云本来也想过来，被姜仲则眯眼看了一下，他抬起来的脚就顿住了。
蒋徵清是个人精，看一眼地上瘫软的李常贵，心里就有了七八分主意，喊陈鱼：“郜局本来是到市局检查工作的，听到出了案子，就来看看，老先生没事吧？”
“还老先生——”钱金金戏谑的声音在蒋徵清的目光里瞬间消音。
陈鱼迎着蒋徵清的目光：“还不知道怎么样。”
“没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蒋徵清拍拍陈鱼肩膀：“刚才陈局还打电话，问责媒体的事情。”
媒体指的是《真新闻》，钱金金去取蛋挞的时候，这家媒体直接发布了刁锋救治无效死亡的新闻，导致网都崩了一会儿，陈鱼赶紧给孟昶林打电话处理了。
虽然他们电话过去之后，《真新闻》迅速删除了新闻并道歉，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实在是恶劣！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吃人血馒头，为抢发新闻，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蒋徵清：“陈鱼，你找时间就这个新闻的事情写个检查，刁老先生的案子——”
“我接手了。”
郜令锦的声线很淡，带着说不出的盛气凌人，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她长得和陈鱼差不多高，但今天穿了高跟鞋，就比陈鱼高了一点，微微垂着眼睛看陈鱼：“陈副支队的检查可以先放一放，巷子和水厂的命案再堆着，难保《真新闻》不会写出别的什么新闻来。”
“是是是。”蒋徵清立马接口：“陈鱼你交接一下，赶紧去两外两个地方看看！”
陈鱼看着蒋徵清。
蒋徵清的态度是真的奇怪。
蒋徵清并不是和稀泥的主儿，相反的，除了他的暴躁脾气，陈鱼还挺喜欢他的，他一向胆大，也能扛得住事情，要是平常，碰到这么大的案子，他必定要陈鱼狠狠地查“什么玩意乌烟瘴气的，一个都别放过，我到要看看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郜令锦一句话，蒋徵清就惟命是从。
这不符合蒋徵清的做事风格。
陈鱼看向郜令锦。
她闲散地站着，端庄、肃冷，有军人棱角分明板正的仪态，兼具着超越年龄的威仪感。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蒋徵清对她这么惟命是从？
姜仲则啧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怎么回事？让你把人交过来，钱金金，你还想干不想干了？！”
钱金金：……
陈鱼凉凉看眼姜仲则，正欲开口，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推门出来，笑着说：“恭喜，刁老先生没事了！”
刁锋其实没什么事情，他就是手腕上那一刀失血过多，加上上了年纪，身体各种老毛病堆了一堆，惊吓之下，就陷入了昏迷。
现在抢救回来，正好可以对峙。
陈鱼使个眼色，钱金金立马从地上拽起李常贵：“起来吧你！”
李常贵下意识求救地看向郜令锦，他不认为陈鱼会好心给他减罪，但郜令锦不同，他看出来，郜令锦的权利职位是在座最高的，他或许可以搏一把。
“警官——”他喊郜令锦。
急救室内的大夫鱼贯走出来，摘下口罩三三两两说话，他们大多互相认识，他们是因为刁锋今天的病情而聚集在这里的。
而其中，好几个泰斗居然都认识郜令锦，非常惊讶地主动跟郜令锦握手说话。
“你怎么也来了？你总不会是因为刁老的事情来的？”
“不是，”郜令锦：“我来有点其他的事情，刚好撞上这件案子。确定脱离危险了？”
“是，只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没问题的！”
蒋徵清和姜仲则、詹一琴在旁边陪着她，李常贵叫郜令锦没被答复，又被钱金金听到，钱金金不着痕迹瞪了他一眼，李常贵臊眉耷眼地老实了。
钱金金小声问：“这郜局什么来头？”
陈鱼摇摇头，孟昶林手搭嘴边悄声说：“我听老姜说，是从中央过来的。”
“她是令局的女儿。”谢青云的声音淡淡的，他一向没有存在感，这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并没追着姜仲则，而是一直待在陈鱼身边，似乎是怕刁锋的家属再闹起来伤到陈鱼。
陈鱼看着他：“哪个令局？”
而后，陈鱼瞬间瞳孔一震：“那个令局？”
谢青云点下头。
孟昶林也瞬间明白了：“她是令局的女儿，怪不得蒋局态度这么好——”
钱金金不明所以：“令局是谁？”
陈鱼摇摇头：“你不知道最好。”其他几个人的神色和陈鱼一样，都是讳莫如深，钱金金顿时明白其中利害，不追问了，只问陈鱼：“头儿，案子真给她？”
陈鱼一挑眉，看着李常贵，李常贵背着一眼看得面无人色。
陈鱼正要说话，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医生走出来，他白净的指骨取下脸上的医用口罩，身边几个大夫瞬间众星捧月地揽着他送到郜令锦面前：“真是没料到，宛陈市卧虎藏龙啊，唐先生的高徒都在宛陈市！”
“就是就是，今天幸好小顾在！”
“小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顾雪崭被众星捧月地围着，他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瓷白的脸上笑意晕染开，似乎秋光摇曳落在他的脸颊上，看着乖觉无害绅士的一个医生。
“医生天花板了吧这！”钱金金低吼：“之前我说的天花板就是他！老大，帅吧？！”
孟昶林：“那个开车在路边被你碰瓷那个？”
谢青云在，钱金金害羞地撞一下孟昶林：“瞎说什么呢你！”
“帅吗老大？！”钱金金悄咪咪问陈鱼。
正巧这个时候，顾雪崭也穿过人群看过来，他瞳孔微张，似乎惊讶和惊喜，笑着打招呼，明晃晃的笑意，钱金金瞬间脸通红，一扯陈鱼胳膊：“好帅啊！”
“帅个屁！”陈鱼没好气。
这个大夫一看就有问题，阴森森的。
“不像个好人！”陈鱼小声说，随后她喊孟昶林：“打铁趁热。”
孟昶林立刻会意，抓起李常贵，谁知道，李常贵突然发疯一样挣扎起来，就是不进去看刁锋：
“我不进去，我不想看见他！我不进去！”他撕心裂肺地喊叫，孟昶林没注意，被他挣扎开，李常贵撒脚就跑，陈鱼尚没有反应过来，谢青云已经出动，飞扑起来一把压住李常贵，李常贵摔在地上，门牙磕到了墙，一嘴血顺着下巴滴在西装上。
陈鱼追上，一把狠狠揪住李常贵胳膊，问谢青云：“没事吧？”
谢青云已经半蹲着，他死死盯着李常贵，猛地抬头，笑意明亮：“没事，小碎催你还敢跑！”
在这一瞬间，他之前的活力似乎在一瞬间回来，但很快，他的神采飞扬很快消失，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他的神色迅速颓败下去，孟昶林过来接手，姜仲则也喊：“怎么回事？！一堆人看个人都看不住！”
谢青云退到一边。
孟昶林抓起李常贵，李常贵仿佛一个羊癫疯病人，浑身颤抖如筛糠。
孟昶林不管不顾，扯着他朝急救室拖，还没到门口。
“卧槽！”孟昶林低喊。
陈鱼看见李常贵已经尿失禁，尿液顺着他的裤腿淌下来，所有人鸦雀无声，都看向李常贵，李常贵早就没了体面和趾高气昂，他像是吓到了一种临界点，整个人精神崩溃，他被孟昶林提着后衣领拽在手里，两条腿耷拉着，全凭孟昶林扯着他，才不至于他整个人坐在自己的尿液里。
“卧槽，这——”孟昶林看陈鱼。
他的眼神传达着：这货不会有什么病吧？
陈鱼正要问李常贵病史，谁料到，急救中心的楼下，突然传来了成群的尖叫声：“啊！！！！”
姜仲则趴到栏杆上，向下看了一眼，白着脸转头说：“是刁老。”
“刁老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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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陈鱼的职位上，似乎加重了一点语气。
但是现场太混乱了，陈鱼就没有发现。
其余的两男两女，是刁锋的女儿、女婿、儿子、儿媳，男人还比较淡定，两个女的一进来瞬间哭嚎着奔到急救室门口。
陈鱼觉得自己脑瓜子都嗡嗡响。
护士推门出来，斥骂：“怎么回事你？！怎么看人的？！”
这些护士都是那群医学大牛来带的，各个脾气大，她们瞅准陈鱼职位比詹一琴低，又是公职人员，于是，理所应当把陈鱼当成安保，有个风吹草动就来怪陈鱼，气得钱金金好几次都想掏证件闪瞎她们的狗眼。
但是陈鱼没让她这么干。
陈鱼连连道歉：“哎呀，别在领导面前这样啊，多影响我业绩啊！”
詹一琴脸色瞬间变了，她知道这是这个姑奶奶在给自己找茬。
陈鱼刚到刑警队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地不服，想干嘛就干嘛，蒋徵清都压不住她，这两年，人学的圆滑了不少，开始会借力打力了！
陈鱼可不是来给詹一琴打下手的！
詹一琴赶紧使眼色，让副手把刁锋的女儿和儿媳拖到一边去安慰了。
剩下的两个男人，则正跟李常贵在说话，他们还不知道李常贵干的好事，但是李常贵早就被陈鱼震的都交代了，本来是心如死灰，这会儿看见家属，十分害怕他们动手打他，因此一言不发。
李常贵不说话，又被铐着，这个诡异的样子，让两个男的更容易脑补大戏。
“你他妈干什么吃的？罪犯还在逍遥法外，你铐着李先生干什么？”
另一个帮腔：“赶紧放人，像个什么样子，真是有辱斯文！”
钱金金目瞪口呆。
陈鱼：“别用你们的斯文来扫地了。”
陈鱼早就看穿了这两个男的。
刁锋和女儿儿子的关系都非常一般，但是他和李常贵关系非常不错，刁锋就算再厉害再有声望，经过这件案子后，肯定是名誉扫地，到时候挣钱肯定是要打折扣的，刁锋就会变成一个普通的老头。
一个有钱又没用的老头，那么会怎么处置自己的钱？肯定是听他最信任的人，最信任的人虽然没有继承权，但会引导他，将财产多分给哪个孩子，少分给哪个孩子。
这几个孝子贤孙一早就买通了医院的人，得到消息，知道刁锋死不了，所以赶来献殷勤，顺便讨好李常贵——
“他是帮凶，你们父亲是凶手，”陈鱼的声音没有温度：“我铐他，是因为等会刁锋脱离危险之后，我还要铐着刁锋，让两个人对口供。”
“什么？！”
“什么？！”
儿子和女婿异口同声。
“你算老几？就敢这么说我爸，就算是市长秘书长来了，也得对我爸恭恭敬敬的，我爸一年能养活多少人你知道吗？！”
“whocare？”陈鱼：“我的工资是税金出的，不是你们老爸付的。”
“你！”
女婿还有理智在，试探着小声问：“你是哪位？”
钱金金打算掏证件，陈鱼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金灿灿的徽章闪瞎两个人的眼睛：“陈鱼，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
原来是市局刑警队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吱声了，又都看向郜令锦，郜令锦站在窗子边，手摸一下栏杆，有些灰尘，她拇指捻动，掸开。
一室寂静，鸦雀无声。
走廊上突然传来大队人马的脚步声。
蒋徵清、姜仲则、孟昶林、谢青云都一块来了。
一群人声势浩荡地进来之后，孟昶林立马站在陈鱼这边，谢青云本来也想过来，被姜仲则眯眼看了一下，他抬起来的脚就顿住了。
蒋徵清是个人精，看一眼地上瘫软的李常贵，心里就有了七八分主意，喊陈鱼：“郜局本来是到市局检查工作的，听到出了案子，就来看看，老先生没事吧？”
“还老先生——”钱金金戏谑的声音在蒋徵清的目光里瞬间消音。
陈鱼迎着蒋徵清的目光：“还不知道怎么样。”
“没结果就是最好的结果！”蒋徵清拍拍陈鱼肩膀：“刚才陈局还打电话，问责媒体的事情。”
媒体指的是《真新闻》，钱金金去取蛋挞的时候，这家媒体直接发布了刁锋救治无效死亡的新闻，导致网都崩了一会儿，陈鱼赶紧给孟昶林打电话处理了。
虽然他们电话过去之后，《真新闻》迅速删除了新闻并道歉，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实在是恶劣！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吃人血馒头，为抢发新闻，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蒋徵清：“陈鱼，你找时间就这个新闻的事情写个检查，刁老先生的案子——”
“我接手了。”
郜令锦的声线很淡，带着说不出的盛气凌人，她脸上有淡淡的笑意，她长得和陈鱼差不多高，但今天穿了高跟鞋，就比陈鱼高了一点，微微垂着眼睛看陈鱼：“陈副支队的检查可以先放一放，巷子和水厂的命案再堆着，难保《真新闻》不会写出别的什么新闻来。”
“是是是。”蒋徵清立马接口：“陈鱼你交接一下，赶紧去两外两个地方看看！”
陈鱼看着蒋徵清。
蒋徵清的态度是真的奇怪。
蒋徵清并不是和稀泥的主儿，相反的，除了他的暴躁脾气，陈鱼还挺喜欢他的，他一向胆大，也能扛得住事情，要是平常，碰到这么大的案子，他必定要陈鱼狠狠地查“什么玩意乌烟瘴气的，一个都别放过，我到要看看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郜令锦一句话，蒋徵清就惟命是从。
这不符合蒋徵清的做事风格。
陈鱼看向郜令锦。
她闲散地站着，端庄、肃冷，有军人棱角分明板正的仪态，兼具着超越年龄的威仪感。
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蒋徵清对她这么惟命是从？
姜仲则啧一声，拿着鸡毛当令箭：“你怎么回事？让你把人交过来，钱金金，你还想干不想干了？！”
钱金金：……
陈鱼凉凉看眼姜仲则，正欲开口，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护士推门出来，笑着说：“恭喜，刁老先生没事了！”
刁锋其实没什么事情，他就是手腕上那一刀失血过多，加上上了年纪，身体各种老毛病堆了一堆，惊吓之下，就陷入了昏迷。
现在抢救回来，正好可以对峙。
陈鱼使个眼色，钱金金立马从地上拽起李常贵：“起来吧你！”
李常贵下意识求救地看向郜令锦，他不认为陈鱼会好心给他减罪，但郜令锦不同，他看出来，郜令锦的权利职位是在座最高的，他或许可以搏一把。
“警官——”他喊郜令锦。
急救室内的大夫鱼贯走出来，摘下口罩三三两两说话，他们大多互相认识，他们是因为刁锋今天的病情而聚集在这里的。
而其中，好几个泰斗居然都认识郜令锦，非常惊讶地主动跟郜令锦握手说话。
“你怎么也来了？你总不会是因为刁老的事情来的？”
“不是，”郜令锦：“我来有点其他的事情，刚好撞上这件案子。确定脱离危险了？”
“是，只要好好养上一段时间，没问题的！”
蒋徵清和姜仲则、詹一琴在旁边陪着她，李常贵叫郜令锦没被答复，又被钱金金听到，钱金金不着痕迹瞪了他一眼，李常贵臊眉耷眼地老实了。
钱金金小声问：“这郜局什么来头？”
陈鱼摇摇头，孟昶林手搭嘴边悄声说：“我听老姜说，是从中央过来的。”
“她是令局的女儿。”谢青云的声音淡淡的，他一向没有存在感，这句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注视着他，他并没追着姜仲则，而是一直待在陈鱼身边，似乎是怕刁锋的家属再闹起来伤到陈鱼。
陈鱼看着他：“哪个令局？”
而后，陈鱼瞬间瞳孔一震：“那个令局？”
谢青云点下头。
孟昶林也瞬间明白了：“她是令局的女儿，怪不得蒋局态度这么好——”
钱金金不明所以：“令局是谁？”
陈鱼摇摇头：“你不知道最好。”其他几个人的神色和陈鱼一样，都是讳莫如深，钱金金顿时明白其中利害，不追问了，只问陈鱼：“头儿，案子真给她？”
陈鱼一挑眉，看着李常贵，李常贵背着一眼看得面无人色。
陈鱼正要说话，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了，一个个子很高的男医生走出来，他白净的指骨取下脸上的医用口罩，身边几个大夫瞬间众星捧月地揽着他送到郜令锦面前：“真是没料到，宛陈市卧虎藏龙啊，唐先生的高徒都在宛陈市！”
“就是就是，今天幸好小顾在！”
“小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顾雪崭被众星捧月地围着，他不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瓷白的脸上笑意晕染开，似乎秋光摇曳落在他的脸颊上，看着乖觉无害绅士的一个医生。
“医生天花板了吧这！”钱金金低吼：“之前我说的天花板就是他！老大，帅吧？！”
孟昶林：“那个开车在路边被你碰瓷那个？”
谢青云在，钱金金害羞地撞一下孟昶林：“瞎说什么呢你！”
“帅吗老大？！”钱金金悄咪咪问陈鱼。
正巧这个时候，顾雪崭也穿过人群看过来，他瞳孔微张，似乎惊讶和惊喜，笑着打招呼，明晃晃的笑意，钱金金瞬间脸通红，一扯陈鱼胳膊：“好帅啊！”
“帅个屁！”陈鱼没好气。
这个大夫一看就有问题，阴森森的。
“不像个好人！”陈鱼小声说，随后她喊孟昶林：“打铁趁热。”
孟昶林立刻会意，抓起李常贵，谁知道，李常贵突然发疯一样挣扎起来，就是不进去看刁锋：
“我不进去，我不想看见他！我不进去！”他撕心裂肺地喊叫，孟昶林没注意，被他挣扎开，李常贵撒脚就跑，陈鱼尚没有反应过来，谢青云已经出动，飞扑起来一把压住李常贵，李常贵摔在地上，门牙磕到了墙，一嘴血顺着下巴滴在西装上。
陈鱼追上，一把狠狠揪住李常贵胳膊，问谢青云：“没事吧？”
谢青云已经半蹲着，他死死盯着李常贵，猛地抬头，笑意明亮：“没事，小碎催你还敢跑！”
在这一瞬间，他之前的活力似乎在一瞬间回来，但很快，他的神采飞扬很快消失，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他的神色迅速颓败下去，孟昶林过来接手，姜仲则也喊：“怎么回事？！一堆人看个人都看不住！”
谢青云退到一边。
孟昶林抓起李常贵，李常贵仿佛一个羊癫疯病人，浑身颤抖如筛糠。
孟昶林不管不顾，扯着他朝急救室拖，还没到门口。
“卧槽！”孟昶林低喊。
陈鱼看见李常贵已经尿失禁，尿液顺着他的裤腿淌下来，所有人鸦雀无声，都看向李常贵，李常贵早就没了体面和趾高气昂，他像是吓到了一种临界点，整个人精神崩溃，他被孟昶林提着后衣领拽在手里，两条腿耷拉着，全凭孟昶林扯着他，才不至于他整个人坐在自己的尿液里。
“卧槽，这——”孟昶林看陈鱼。
他的眼神传达着：这货不会有什么病吧？
陈鱼正要问李常贵病史，谁料到，急救中心的楼下，突然传来了成群的尖叫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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