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来赎你了。”
“别睡。”
朦胧中，一道温柔女声将程隽喊醒。
程隽一动，四肢百骸的疼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力睁开眼睛，想判断自己的处境，但他的眼睛上被蒙着布条，丝毫不透光，他只能躺在地上，听着外面巨大的风雨声。
四周寂静的只剩他的呼吸声，他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了。
“别睡。”那道温柔的女声又再次响起，非常年轻，甚至是稚嫩的，笑一声后说：“你放心，只要天亮，天亮了，我就会送你走，只是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你得——”
女声逐渐淡去，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程隽神思朦胧。
他得什么——
他答应了什么——
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曾经的记忆，但没头没尾，蒙着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感，但却让他觉得温暖。
他的脖子被划破了，涓涓热血濡湿头发，大量失血让他浑身迅速地在变冷，程隽大致判断出来，他被一伙人绑架了，对方打电话勒索朝陈鱼勒索钱，随后，将他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把他带走了一栋废弃的楼里，对他拳打脚踢，还有，这群绑架犯中，之前死了一个人。
程隽脑子里一团乱麻，失血带来的感官麻木，很快让他四肢的痛感消失，外面的风雨声，也逐渐被美化的平和，目前的处境，有一种非常熟稔的感觉，像极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过的场景，但是记忆就是被什么封死着，怎么都透不出更多的痕迹，只那道声音，冥冥之中，像一道光束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那道女声是有点耳熟的，但是在什么听见过呢？
程隽略一顿，自嘲地笑了。
这么大的风雨，连绑架犯都害怕楼倒塌跑了，谁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再说了，脖子上这么大的伤口，失血就足以很快要了他的命。
浑身越来越冷，他甚至出现幻觉。
他浑身轻盈地仿佛灵魂飘起，一瞬间就到了他才醒来的疗养院里。
白色的墙壁，窗台上摆放着一瓶花，花是红色的勿忘我，他看见有人带上门出去了，是个男医生，皮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沉闷的很。
病床上的他还没睁开眼睛，而桌子上，有‘银钼’两个被茶水写出来的字。
他迫切地想追出去，看清楚那个男医生的脸，但意识轻飘飘的根本打不开门，他皱眉，狠力一拉，门开了，场景却已经变成了他在宛陈市的家里。
沈择明正挽着袖子，站在梯子上，将他的书分门别类放进书架上，昏沉的阳光照进来，窗台上的鹦鹉在叽叽喳喳叫，他走到沈择明面前。
沈择明完全看不到他，只是看着书脊，砸吧下嘴，利索将书放进架子上，他看见那是一本《安徒生童话》，封面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脸虔诚地闭眼，火柴的光照亮一切。
程隽想了下，他从来不看故事书，更别说童话书，他的书架上的书不可能有这本书，正想着——
“哥哥——”
身后有人叫程隽。
程隽扭头，有阳光照进来的家瞬间变成一个拖长的黑色甬道，甬道的尽头，站着戴馨梅，她穿着一件白色公主纱裙，手里捧着那本童话书，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程隽问她。
程隽只接触过戴馨梅一次，那是在戴馨梅学校，他根据这个年幼的小女孩对待异性的排斥和她的生理性呕吐，判断出她已经怀孕。
他觉得她可怜，和陈鱼交谈的时候，陈鱼提到了一个电影——
“程隽。”程隽猛地回神，远处的戴馨梅已经变成了陈秋彤。
陈秋彤目光中仿佛点燃着一把火，她穿着染满鲜血的红裙子，手里拿着她作案的凶器斧头，一脸疯癫地看着程隽。
“《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程隽在陈秋彤这身神似金福南的衣服，想起来陈鱼提到的那个电影，陈鱼——
陈秋彤满脸癫狂，握紧手里的斧头，狠狠抬起，咯咯笑着，嘴唇裂成最大的弧度，露出的牙齿上都闪着森冷的光泽：“去死吧！”
斧头一偏，横着对他的脖子砍过来。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程隽觉得自己眼前似乎是出现了幻觉，一个抱着课本女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子凭空出现，帮他挡了那一下。
女孩子身形晃动了一下倒地，程隽觉得的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整颗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那震颤让他浑身冰冷，他立刻去扶那女孩子，女孩子轻飘飘落在他的臂弯里。
女孩子白净而充满生机的脸微微一抬，看向他。
“陈鱼！”
他喊出声——
面前厄长的甬道消失了，他怀里的女孩子也消失了，他扑闪着睁开眼睛，他看见漆黑的大厦里，不远处的墙角边站着戴馨梅，她身上散发出白莹莹的光泽。
戴馨梅慢慢朝他走过来，将手里的童话书放在他的胳膊边，对他笑了下，非常天真的笑容。
他伸手去抓戴馨梅。
“嘶——”陈鱼的声音响起：“好疼，快松开！”
程隽悠悠转醒，他看见漆黑的大厦里，刚才戴馨梅放下书的位置放着一把手电筒，他手里死死抓着的，不是戴馨梅，而是陈鱼的胳膊。
陈鱼一脸落拓，额头有血，破了口子，血滑过眉角蜿蜒到她的鬓角里，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湿哒哒的雨水，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野生鲜花的生机。
见他看自己，陈鱼笑了下：
“来赎你了。”
在后来的岁月里，程隽见过陈鱼种种样子，他依然觉得，此刻陈鱼亮闪闪的眼睛，笑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此生，再没有谁，能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从风雨中赶到摇摇欲坠的楼里，被他掐的喊出声，却笑嘻嘻地开玩笑：“来赎你了。”
四个字，一瞬间就让他一颗心地动山摇。
“伤到了骨头，但没有致命伤，”陈鱼给他检查了一下，将带来的高烧和止血药给他喝，五颜六色的药倒在手心。
程隽刚才抓陈鱼那一下，完全处于回光返照，这会儿手完全不灵便。
“张嘴。”
程隽张开嘴。
陈鱼喂他喝药后，又将矿泉水倒在他身上的伤口上，处理了一下简单地包扎好，一切做完了，陈鱼瘫软靠着墙。
长时间神经紧绷，骤然放松，倦意瞬间缠身，陈鱼本来想歇一会儿，看见程隽冻得泛青的脸，又拿起手电筒：“我出去找点东西进来点火。”
程隽拉住她手腕。
“嗯？”
程隽并不松手，陈鱼只好坐下来。
“你的胳膊伤了。”
陈鱼大喇喇惯了，她其实胳膊伤的挺严重，但绷带少，药也是平常放在后备箱备用的，根本没多少，都给程隽用了，她正打算出去到车上再搜刮点东西给自己治一下，没想到，这么暗的环境，她刻意掩藏，还是被程隽发现了。
“我平常这样子，队里他们都发现不了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程隽对上陈鱼好奇又茫然的眼睛，拧眉：“你好歹是个女孩子，留疤也不害怕？万一——”
这套老说辞，从陈鱼当警察第一天就被一堆关心她的人说烂了。
陈鱼回答的如鱼得水：“我有未婚夫了。”
程隽手一僵。
陈鱼并没发现，还笑：“其实这次真的还好，上次比较严重，哇，刀直接插进小腿了，差点我的筋就废了！”
程隽拆开自己的纱布，陈鱼哎哎叫：“别啊，就这么点了，你的伤比较严重，我的又没什么事情，顶一顶就行了，等会儿用衣服撕了绑一下问题不大。”
程隽顿时唇抿成一条线，在她的伤口附近按了一下。
“嘶嘶嘶！！！谋杀下属啊你！！”
“不是问题不大？”
陈鱼莫名从程隽口气里听出一种别扭感，顿时又想起程隽平常神仙一样无情无欲的样子，突然get到了钱金金说的ooc。
程隽将自己胳膊上的纱布解下来不少，拉过陈鱼胳膊，给她小心地包扎好，陈鱼另一只没挂彩的胳膊撑着下巴看程隽。
程隽的手在处理她伤口的时候很小心，而这种小心，陈鱼很久很久都没体会到了，看着看着，陈鱼神色一凛，收了笑。
“好了。”
直到程隽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陈鱼的走神，陈鱼哦哦两声，再看自己胳膊，已经被包的很好，她拿起手电筒，做贼心虚地赶紧站起来朝外面走。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程隽的声音。
“我等你。”
陈鱼瞬间脊背一僵，她想迈步朝外面走，却迈不开脚，空寂的环境里，陈鱼听到自己问：“绑匪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的手都在抖，大厦外的雨声，噼里啪啦砸的人心焦。
程隽抿唇：“没有。”
陈鱼松一口气，却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真的？”
“嗯。”
陈鱼的心弦紧绷，微微侧头，稀薄的光里，她只能看见程隽的轮廓，程隽此时毫无还手能力，她完全可以处置了程隽，就像处置金月那样子，但是——
陈鱼蹙眉，握紧手电：“我很快回来。”
陈鱼走了。
程隽眼前一片朦胧，其实除了初看见陈鱼那格外清晰的一眼，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随后，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帮陈鱼处理伤口和回应陈鱼的问题。
陈鱼拿着手电筒走了，四周一瞬间陷入黑暗，他听见陈鱼走到了距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那块突然传来一阵扑踏声，手电筒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阵子。
程隽警惕地问：“怎么了？”
楼道里响起回音。
“没事。”陈鱼的声音稳稳传来：“我摔了一下。”
随后陈鱼的脚步声朝着大厦外走了，过了一会儿，都没有传来陈鱼回来的脚步声，程隽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着想出去看，但是他实在是意识昏昏沉沉，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再次进来了。
“陈鱼？”
程隽听出并不是陈鱼的脚步声，他喊这一声，是为了惊吓走这个人，但这个人显然有备而来，步调不疾不徐地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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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一道温柔女声将程隽喊醒。
程隽一动，四肢百骸的疼简直要了他的命，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勉力睁开眼睛，想判断自己的处境，但他的眼睛上被蒙着布条，丝毫不透光，他只能躺在地上，听着外面巨大的风雨声。
四周寂静的只剩他的呼吸声，他恍惚觉得，自己是不是已经在去往阴曹地府的路上了。
“别睡。”那道温柔的女声又再次响起，非常年轻，甚至是稚嫩的，笑一声后说：“你放心，只要天亮，天亮了，我就会送你走，只是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你得——”
女声逐渐淡去，消失在他的记忆中。
程隽神思朦胧。
他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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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他曾经的记忆，但没头没尾，蒙着一种让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恶心感，但却让他觉得温暖。
他的脖子被划破了，涓涓热血濡湿头发，大量失血让他浑身迅速地在变冷，程隽大致判断出来，他被一伙人绑架了，对方打电话勒索朝陈鱼勒索钱，随后，将他折腾来折腾去，最后把他带走了一栋废弃的楼里，对他拳打脚踢，还有，这群绑架犯中，之前死了一个人。
程隽脑子里一团乱麻，失血带来的感官麻木，很快让他四肢的痛感消失，外面的风雨声，也逐渐被美化的平和，目前的处境，有一种非常熟稔的感觉，像极了曾经发生在他身上过的场景，但是记忆就是被什么封死着，怎么都透不出更多的痕迹，只那道声音，冥冥之中，像一道光束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那道女声是有点耳熟的，但是在什么听见过呢？
程隽略一顿，自嘲地笑了。
这么大的风雨，连绑架犯都害怕楼倒塌跑了，谁又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再说了，脖子上这么大的伤口，失血就足以很快要了他的命。
浑身越来越冷，他甚至出现幻觉。
他浑身轻盈地仿佛灵魂飘起，一瞬间就到了他才醒来的疗养院里。
白色的墙壁，窗台上摆放着一瓶花，花是红色的勿忘我，他看见有人带上门出去了，是个男医生，皮鞋的声音在走廊上沉闷的很。
病床上的他还没睁开眼睛，而桌子上，有‘银钼’两个被茶水写出来的字。
他迫切地想追出去，看清楚那个男医生的脸，但意识轻飘飘的根本打不开门，他皱眉，狠力一拉，门开了，场景却已经变成了他在宛陈市的家里。
沈择明正挽着袖子，站在梯子上，将他的书分门别类放进书架上，昏沉的阳光照进来，窗台上的鹦鹉在叽叽喳喳叫，他走到沈择明面前。
沈择明完全看不到他，只是看着书脊，砸吧下嘴，利索将书放进架子上，他看见那是一本《安徒生童话》，封面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一脸虔诚地闭眼，火柴的光照亮一切。
程隽想了下，他从来不看故事书，更别说童话书，他的书架上的书不可能有这本书，正想着——
“哥哥——”
身后有人叫程隽。
程隽扭头，有阳光照进来的家瞬间变成一个拖长的黑色甬道，甬道的尽头，站着戴馨梅，她穿着一件白色公主纱裙，手里捧着那本童话书，笑着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程隽问她。
程隽只接触过戴馨梅一次，那是在戴馨梅学校，他根据这个年幼的小女孩对待异性的排斥和她的生理性呕吐，判断出她已经怀孕。
他觉得她可怜，和陈鱼交谈的时候，陈鱼提到了一个电影——
“程隽。”程隽猛地回神，远处的戴馨梅已经变成了陈秋彤。
陈秋彤目光中仿佛点燃着一把火，她穿着染满鲜血的红裙子，手里拿着她作案的凶器斧头，一脸疯癫地看着程隽。
“《金福南杀人事件始末》。”程隽在陈秋彤这身神似金福南的衣服，想起来陈鱼提到的那个电影，陈鱼——
陈秋彤满脸癫狂，握紧手里的斧头，狠狠抬起，咯咯笑着，嘴唇裂成最大的弧度，露出的牙齿上都闪着森冷的光泽：“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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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身形晃动了一下倒地，程隽觉得的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手攥住，整颗心狠狠地颤了一下，那震颤让他浑身冰冷，他立刻去扶那女孩子，女孩子轻飘飘落在他的臂弯里。
女孩子白净而充满生机的脸微微一抬，看向他。
“陈鱼！”
他喊出声——
面前厄长的甬道消失了，他怀里的女孩子也消失了，他扑闪着睁开眼睛，他看见漆黑的大厦里，不远处的墙角边站着戴馨梅，她身上散发出白莹莹的光泽。
戴馨梅慢慢朝他走过来，将手里的童话书放在他的胳膊边，对他笑了下，非常天真的笑容。
他伸手去抓戴馨梅。
“嘶——”陈鱼的声音响起：“好疼，快松开！”
程隽悠悠转醒，他看见漆黑的大厦里，刚才戴馨梅放下书的位置放着一把手电筒，他手里死死抓着的，不是戴馨梅，而是陈鱼的胳膊。
陈鱼一脸落拓，额头有血，破了口子，血滑过眉角蜿蜒到她的鬓角里，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的痕迹，湿哒哒的雨水，让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野生鲜花的生机。
见他看自己，陈鱼笑了下：
“来赎你了。”
在后来的岁月里，程隽见过陈鱼种种样子，他依然觉得，此刻陈鱼亮闪闪的眼睛，笑进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此生，再没有谁，能在他最孤立无援的时候，从风雨中赶到摇摇欲坠的楼里，被他掐的喊出声，却笑嘻嘻地开玩笑：“来赎你了。”
四个字，一瞬间就让他一颗心地动山摇。
“伤到了骨头，但没有致命伤，”陈鱼给他检查了一下，将带来的高烧和止血药给他喝，五颜六色的药倒在手心。
程隽刚才抓陈鱼那一下，完全处于回光返照，这会儿手完全不灵便。
“张嘴。”
程隽张开嘴。
陈鱼喂他喝药后，又将矿泉水倒在他身上的伤口上，处理了一下简单地包扎好，一切做完了，陈鱼瘫软靠着墙。
长时间神经紧绷，骤然放松，倦意瞬间缠身，陈鱼本来想歇一会儿，看见程隽冻得泛青的脸，又拿起手电筒：“我出去找点东西进来点火。”
程隽拉住她手腕。
“嗯？”
程隽并不松手，陈鱼只好坐下来。
“你的胳膊伤了。”
陈鱼大喇喇惯了，她其实胳膊伤的挺严重，但绷带少，药也是平常放在后备箱备用的，根本没多少，都给程隽用了，她正打算出去到车上再搜刮点东西给自己治一下，没想到，这么暗的环境，她刻意掩藏，还是被程隽发现了。
“我平常这样子，队里他们都发现不了的，你是怎么发现的？”
程隽对上陈鱼好奇又茫然的眼睛，拧眉：“你好歹是个女孩子，留疤也不害怕？万一——”
这套老说辞，从陈鱼当警察第一天就被一堆关心她的人说烂了。
陈鱼回答的如鱼得水：“我有未婚夫了。”
程隽手一僵。
陈鱼并没发现，还笑：“其实这次真的还好，上次比较严重，哇，刀直接插进小腿了，差点我的筋就废了！”
程隽拆开自己的纱布，陈鱼哎哎叫：“别啊，就这么点了，你的伤比较严重，我的又没什么事情，顶一顶就行了，等会儿用衣服撕了绑一下问题不大。”
程隽顿时唇抿成一条线，在她的伤口附近按了一下。
“嘶嘶嘶！！！谋杀下属啊你！！”
“不是问题不大？”
陈鱼莫名从程隽口气里听出一种别扭感，顿时又想起程隽平常神仙一样无情无欲的样子，突然get到了钱金金说的ooc。
程隽将自己胳膊上的纱布解下来不少，拉过陈鱼胳膊，给她小心地包扎好，陈鱼另一只没挂彩的胳膊撑着下巴看程隽。
程隽的手在处理她伤口的时候很小心，而这种小心，陈鱼很久很久都没体会到了，看着看着，陈鱼神色一凛，收了笑。
“好了。”
直到程隽充满磁性的声音打断陈鱼的走神，陈鱼哦哦两声，再看自己胳膊，已经被包的很好，她拿起手电筒，做贼心虚地赶紧站起来朝外面走。
走了两步，身后传来程隽的声音。
“我等你。”
陈鱼瞬间脊背一僵，她想迈步朝外面走，却迈不开脚，空寂的环境里，陈鱼听到自己问：“绑匪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的手都在抖，大厦外的雨声，噼里啪啦砸的人心焦。
程隽抿唇：“没有。”
陈鱼松一口气，却听出他语气的不对劲：“真的？”
“嗯。”
陈鱼的心弦紧绷，微微侧头，稀薄的光里，她只能看见程隽的轮廓，程隽此时毫无还手能力，她完全可以处置了程隽，就像处置金月那样子，但是——
陈鱼蹙眉，握紧手电：“我很快回来。”
陈鱼走了。
程隽眼前一片朦胧，其实除了初看见陈鱼那格外清晰的一眼，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随后，他一直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帮陈鱼处理伤口和回应陈鱼的问题。
陈鱼拿着手电筒走了，四周一瞬间陷入黑暗，他听见陈鱼走到了距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那块突然传来一阵扑踏声，手电筒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阵子。
程隽警惕地问：“怎么了？”
楼道里响起回音。
“没事。”陈鱼的声音稳稳传来：“我摔了一下。”
随后陈鱼的脚步声朝着大厦外走了，过了一会儿，都没有传来陈鱼回来的脚步声，程隽觉得有些不对劲，挣扎着想出去看，但是他实在是意识昏昏沉沉，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再次进来了。
“陈鱼？”
程隽听出并不是陈鱼的脚步声，他喊这一声，是为了惊吓走这个人，但这个人显然有备而来，步调不疾不徐地朝他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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