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隔天一早，程允心是被哄着上马车的，她不大高兴，瘫着张小脸，面无表情看孟延璋，孟延璋闷笑，他嗓子还是不大好，本来就不愿意说话，这两天哄程允心，倒是说了不少。
好不容易将人哄走，他回首看了眼立刻冷清下来的太子府，眼神也逐渐变冷。
太子府的所有热闹，都随着程允心离开了。
她与宁霜雪坐在马车上，给她讲：“秦姐姐有很大很大一个院子呢。”她绞尽脑汁想了想：“那里没有很多人，有田有水，还有很多树。没有太多房子，路很宽，天也很宽，不会害怕见到……什么王爷皇子的，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
宁霜雪也是个没见识的，她在西北的时候还小，没多少记忆，来了京城，她爹娘又各自忙碌，逢年过节都是跟程允心一起，程允心不出城，她就也没出去过。
此时听了程允心的话，她张开嘴“哇”了一声：“好好啊。”
程允心就很得意：“你去了也会喜欢的。”她掰着手给妹妹讲自己的见闻。
宁霜雪嗯了一声，非常捧她的场。
秦晚意夫妇俩早得了信，还是齐齐等在门外，见到马车就招了招手。
程允心从马车上给他们拿东西，宁霜雪率先下来，双手抱胸直直站着，审视地打量两人。她对程允心的保护欲很强，总怕有人害她。
不过这样的打量太不经掩饰，在尚轲和秦晚意看来，就是小姑娘故作严肃，虽然防备心强，但他们又没坏心，反倒看她十分可爱，任她考究。
秦晚意还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称她：“小宁姑娘。”
然后宁霜雪就神色软了下来，确认，这两个人是好人。
她转开眼睛，迈步进门，去看别的东西，跟程允心上次来一样，她也被那个小院吸引，瓜果倒没什么，奶黄色的小鸡小鸭太好玩了啊！
宁霜雪拉了拉程允心的袖子，两个人一起看秦晚意。
秦晚意看着她们几乎一模一样晶亮的眸子，不禁笑出声：“小侯爷和小宁姑娘想玩就去玩吧，不必顾忌我等。”
程允心与宁霜雪对视一眼，欢呼了一声，径直跑走。
背影都透着天真烂漫的气息，看的尚轲满脸憧憬：“我们的孩子要是有小侯爷一半可爱就好……”
秦晚意翻了个白眼，含笑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他们早就说好，这一二年间是不会生孩子的，家虽成但业未立，生了孩子未必能让他过的好，不如先不生。
这个念头在见过太子殿下后更是又坚定了些，尚轲点头：“是啊，太子殿下如今显然还有用的上你我的时候，生子到底伤身费时。”
秦晚意嗯了声表示赞同，她拆开程允心一下车就交给她的东西查看，里头除了种子，书之外，还放了一张纸条，写了需要他们做的事。
尚轲之前偶尔会进城与文人士子交流，但他的老师说过，虽然结交同窗有益，却不能过多耗费心神，因此他多数时间都还是在城外苦读。
这次收到太子殿下写的纸条，他才发现，太子做的远比他想的还要周到，翻着太子给他送来的哪些书，尚轲喜形于色：“这些书册，可都是我自己找不着的东西……”
秦晚意最近认了些字，凑过去看，尚轲给她解释：“原本进城，就是因为有些书没有，得借别人的。但是你来看，太子殿下帮我找的，竟然比他们的还要全。连前几年状元写的应试心得都有，还有主考私下写的文章、批注！”
他在屋中踱步走了一圈，左手锤了右手心一把，狠狠下了个决心：“这要是再考不中，岂不辜负殿下。”
不等秦晚意说话，他又兴冲冲拿起了那张纸条，看太子殿下还吩咐了什么。
纸条上是孟延璋后来补写的种子说明，他原先让程允心带话，之后又觉得，自己写也行，还方便秦晚意留存着以后看，于是干脆全写了出来。
尚轲将纸条念给秦晚意听：“殿下说，这是一种叫玉黍的种子，听说耐寒，抗旱，可夏种秋收，但不知能否种成，因此分一些给你钻研，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他看了秦晚意一眼，这可是中原没人见过的种子，也算是殿下的考验了吧，万一种坏了，出不了芽，或长高了，但没收成，都是失败，尚轲有些担心。
秦晚意却嘴角上扬，眼中跃跃欲试，她跟别人不一样，有的人要是小时候就被逼着干活，长大了或许会厌恶。但秦晚意下田的时候，是她挨骂挨打最少的时候，加上她天生勤快好学，因此得了新的种子，知道殿下安排了任务给她，她反而开心。
催着尚轲将玉黍习性又讲了一遍，秦晚意默默思索着，她该怎么去做。
很快，她就捡了三颗饱满的种子出来：“不可浪费，先种三颗，分别选不同的地方种下，观察能否出芽，之后再种其他的。”
尚轲在这种事情上一窍不通，没什么插话的余地，他以前也只帮秦晚意念念农经之类的书罢了。此时同样，根本没什么有用的建议，只是听着看着，负责鼓励。
两个人说完话，默契的各自转身，该看书的看书，该干活的干活。
秦晚意在院中看了看，程允心还在和宁霜雪逗着小鸡玩呢，韩恩这次不让她们上手摸，说这是新孵出来的，太脆弱了，摸多了也许会害它病死。
于是俩人就蹲在地上，攥着拳头，谁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小鸡跟在大鸡后边啄草籽吃，她们看的聚精会神。
秦晚意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程允心耳朵一动，瞬间警惕回头。从鸡舍看向别的地方，到处都一览无余，她看到秦晚意正要开门，出声问道：“秦姐姐去哪里？”
秦晚意笑着回头：“先去田间一趟。
程允心站起来，顺便把妹妹也薅了起来：“带我们去，好不好？”
见秦晚意点头，程允心就跟宁霜雪道：“走吧，我们去外边看麦田，好多麦子，很好看。”
宁霜雪抱着她的手臂，紧紧挨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好！”
麦子已经趋于成熟，黄灿灿的，偶有微风便都朝着一边倾斜而去，远远看着就是麦浪滚滚。
但说实话，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层次不齐。
宁霜雪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问道：“为什么有的麦子长的满，有的又瘦瘦的呢？”这不是在同一块地方吗？
秦晚意笑着解释：“因为地有贫富，种有优劣，再加上天气，人力，就有了区别。”
宁霜雪指了指她目之所及，麦子长的最胖最好的地界：“这里最好。”
这块地正是秦晚意自己种的，她笑意盈盈，也看的十分满意。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施肥，没人懂得比她更多。
程允心没宁霜雪想的那么多，她看着已经有人挥着镰刀在割麦子，一刀一刀的，弯着腰，头也不抬。割下来放在身后，绑成一捆一捆的，整整齐齐。
还有无数跟她一样大的小孩也在割麦子，他们稍微慢一点，但也是头都不抬。
再往更远处看，连比她小的孩子也在，程允心拉了拉秦晚意，指给她看：“他们在做什么呢？又不能拿镰刀，很危险的。”
秦晚意敛了笑意，程允心再如何也是站在这大楚顶层的人，她不了解是很正常的……
想了想，秦晚意缓缓道：“农家没有矜贵孩子，会走路就能干活，拿不了镰刀，就捡麦穗。”
她也带着镰刀，亲自去割了一捆麦子，然后给程允心看：“瞧，麦子熟了，有的一碰就掉，得有人捡起来，单独放着，一起拖去碾出来。”
宁霜雪皱起了小脸，好累啊，外头这么热，但是他们要一直一直这样干活吗？
秦晚意叹了口气：“倒也不会一直做，小孩子么，还是会心疼的。”除非天要下雨了，实在赶不及，否则他们就只是凑数，捡捡玩玩的，累不着。
宁霜雪扬起头看她，转了转眼珠子：“姐姐，你要是割麦子，我就和我哥哥帮你。”
秦晚意噗嗤笑出了声，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些难过，她家里可没人心疼她，不过让宁姑娘这么一说，倒打破了那种自怜的心情。
现下无论如何也比以前好多了不是么，秦晚意道：“这我可不敢，您和小侯爷尊贵，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是好？”
宁霜雪想了想，也是，她无所谓，但程允心不行。以前把程允心当哥哥的时候，都觉得她是琉璃人，这会儿知道哥哥其实是姐姐了，那就更不行了。绝对，绝对，不能让姐姐累着或者受伤。
于是她笑了笑，转移话题：“秦姐姐，为什么别人都割麦子，你们不收呀？”
秦晚意往前走去，解释道：“他们是急着给主家收，生怕哪日下雨了，坏了庄稼。但我是给自己种的，不用慌，留着再长长。”
宁霜雪哦了一声，假装自己听懂了，寒暄道：“再长长好。”
她古灵精怪的，很快就觉得热了，于是拖着程允心往阴凉地去。
程允心不怕热，再来她想看秦晚意做什么，能不能帮上忙，因此没那么愿意离开，不过看妹妹脑门上都是汗，想了想还是陪她一起。
身后跟出来的暗卫不多，大多数都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呆着，或者四处巡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只有韩恩紧紧跟着。
一行人慢慢往前走着，顺便看看周围的风景，直到找到有风且有树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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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将人哄走，他回首看了眼立刻冷清下来的太子府，眼神也逐渐变冷。
太子府的所有热闹，都随着程允心离开了。
她与宁霜雪坐在马车上，给她讲：“秦姐姐有很大很大一个院子呢。”她绞尽脑汁想了想：“那里没有很多人，有田有水，还有很多树。没有太多房子，路很宽，天也很宽，不会害怕见到……什么王爷皇子的，根本就没有他们的影子。”
宁霜雪也是个没见识的，她在西北的时候还小，没多少记忆，来了京城，她爹娘又各自忙碌，逢年过节都是跟程允心一起，程允心不出城，她就也没出去过。
此时听了程允心的话，她张开嘴“哇”了一声：“好好啊。”
程允心就很得意：“你去了也会喜欢的。”她掰着手给妹妹讲自己的见闻。
宁霜雪嗯了一声，非常捧她的场。
秦晚意夫妇俩早得了信，还是齐齐等在门外，见到马车就招了招手。
程允心从马车上给他们拿东西，宁霜雪率先下来，双手抱胸直直站着，审视地打量两人。她对程允心的保护欲很强，总怕有人害她。
不过这样的打量太不经掩饰，在尚轲和秦晚意看来，就是小姑娘故作严肃，虽然防备心强，但他们又没坏心，反倒看她十分可爱，任她考究。
秦晚意还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称她：“小宁姑娘。”
然后宁霜雪就神色软了下来，确认，这两个人是好人。
她转开眼睛，迈步进门，去看别的东西，跟程允心上次来一样，她也被那个小院吸引，瓜果倒没什么，奶黄色的小鸡小鸭太好玩了啊！
宁霜雪拉了拉程允心的袖子，两个人一起看秦晚意。
秦晚意看着她们几乎一模一样晶亮的眸子，不禁笑出声：“小侯爷和小宁姑娘想玩就去玩吧，不必顾忌我等。”
程允心与宁霜雪对视一眼，欢呼了一声，径直跑走。
背影都透着天真烂漫的气息，看的尚轲满脸憧憬：“我们的孩子要是有小侯爷一半可爱就好……”
秦晚意翻了个白眼，含笑推了他一把：“想什么呢。”
他们早就说好，这一二年间是不会生孩子的，家虽成但业未立，生了孩子未必能让他过的好，不如先不生。
这个念头在见过太子殿下后更是又坚定了些，尚轲点头：“是啊，太子殿下如今显然还有用的上你我的时候，生子到底伤身费时。”
秦晚意嗯了声表示赞同，她拆开程允心一下车就交给她的东西查看，里头除了种子，书之外，还放了一张纸条，写了需要他们做的事。
尚轲之前偶尔会进城与文人士子交流，但他的老师说过，虽然结交同窗有益，却不能过多耗费心神，因此他多数时间都还是在城外苦读。
这次收到太子殿下写的纸条，他才发现，太子做的远比他想的还要周到，翻着太子给他送来的哪些书，尚轲喜形于色：“这些书册，可都是我自己找不着的东西……”
秦晚意最近认了些字，凑过去看，尚轲给她解释：“原本进城，就是因为有些书没有，得借别人的。但是你来看，太子殿下帮我找的，竟然比他们的还要全。连前几年状元写的应试心得都有，还有主考私下写的文章、批注！”
他在屋中踱步走了一圈，左手锤了右手心一把，狠狠下了个决心：“这要是再考不中，岂不辜负殿下。”
不等秦晚意说话，他又兴冲冲拿起了那张纸条，看太子殿下还吩咐了什么。
纸条上是孟延璋后来补写的种子说明，他原先让程允心带话，之后又觉得，自己写也行，还方便秦晚意留存着以后看，于是干脆全写了出来。
尚轲将纸条念给秦晚意听：“殿下说，这是一种叫玉黍的种子，听说耐寒，抗旱，可夏种秋收，但不知能否种成，因此分一些给你钻研，希望能有好的结果。”
他看了秦晚意一眼，这可是中原没人见过的种子，也算是殿下的考验了吧，万一种坏了，出不了芽，或长高了，但没收成，都是失败，尚轲有些担心。
秦晚意却嘴角上扬，眼中跃跃欲试，她跟别人不一样，有的人要是小时候就被逼着干活，长大了或许会厌恶。但秦晚意下田的时候，是她挨骂挨打最少的时候，加上她天生勤快好学，因此得了新的种子，知道殿下安排了任务给她，她反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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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就捡了三颗饱满的种子出来：“不可浪费，先种三颗，分别选不同的地方种下，观察能否出芽，之后再种其他的。”
尚轲在这种事情上一窍不通，没什么插话的余地，他以前也只帮秦晚意念念农经之类的书罢了。此时同样，根本没什么有用的建议，只是听着看着，负责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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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晚意在院中看了看，程允心还在和宁霜雪逗着小鸡玩呢，韩恩这次不让她们上手摸，说这是新孵出来的，太脆弱了，摸多了也许会害它病死。
于是俩人就蹲在地上，攥着拳头，谁也不动，只是静静的看，小鸡跟在大鸡后边啄草籽吃，她们看的聚精会神。
秦晚意摇了摇头，转身向外走去。
程允心耳朵一动，瞬间警惕回头。从鸡舍看向别的地方，到处都一览无余，她看到秦晚意正要开门，出声问道：“秦姐姐去哪里？”
秦晚意笑着回头：“先去田间一趟。
程允心站起来，顺便把妹妹也薅了起来：“带我们去，好不好？”
见秦晚意点头，程允心就跟宁霜雪道：“走吧，我们去外边看麦田，好多麦子，很好看。”
宁霜雪抱着她的手臂，紧紧挨着她，什么都听她的：“好！”
麦子已经趋于成熟，黄灿灿的，偶有微风便都朝着一边倾斜而去，远远看着就是麦浪滚滚。
但说实话，好看不到哪里去，因为层次不齐。
宁霜雪好奇地左看右看，然后问道：“为什么有的麦子长的满，有的又瘦瘦的呢？”这不是在同一块地方吗？
秦晚意笑着解释：“因为地有贫富，种有优劣，再加上天气，人力，就有了区别。”
宁霜雪指了指她目之所及，麦子长的最胖最好的地界：“这里最好。”
这块地正是秦晚意自己种的，她笑意盈盈，也看的十分满意。什么时候除草，什么时候施肥，没人懂得比她更多。
程允心没宁霜雪想的那么多，她看着已经有人挥着镰刀在割麦子，一刀一刀的，弯着腰，头也不抬。割下来放在身后，绑成一捆一捆的，整整齐齐。
还有无数跟她一样大的小孩也在割麦子，他们稍微慢一点，但也是头都不抬。
再往更远处看，连比她小的孩子也在，程允心拉了拉秦晚意，指给她看：“他们在做什么呢？又不能拿镰刀，很危险的。”
秦晚意敛了笑意，程允心再如何也是站在这大楚顶层的人，她不了解是很正常的……
想了想，秦晚意缓缓道：“农家没有矜贵孩子，会走路就能干活，拿不了镰刀，就捡麦穗。”
她也带着镰刀，亲自去割了一捆麦子，然后给程允心看：“瞧，麦子熟了，有的一碰就掉，得有人捡起来，单独放着，一起拖去碾出来。”
宁霜雪皱起了小脸，好累啊，外头这么热，但是他们要一直一直这样干活吗？
秦晚意叹了口气：“倒也不会一直做，小孩子么，还是会心疼的。”除非天要下雨了，实在赶不及，否则他们就只是凑数，捡捡玩玩的，累不着。
宁霜雪扬起头看她，转了转眼珠子：“姐姐，你要是割麦子，我就和我哥哥帮你。”
秦晚意噗嗤笑出了声，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些难过，她家里可没人心疼她，不过让宁姑娘这么一说，倒打破了那种自怜的心情。
现下无论如何也比以前好多了不是么，秦晚意道：“这我可不敢，您和小侯爷尊贵，万一有个好歹，我如何是好？”
宁霜雪想了想，也是，她无所谓，但程允心不行。以前把程允心当哥哥的时候，都觉得她是琉璃人，这会儿知道哥哥其实是姐姐了，那就更不行了。绝对，绝对，不能让姐姐累着或者受伤。
于是她笑了笑，转移话题：“秦姐姐，为什么别人都割麦子，你们不收呀？”
秦晚意往前走去，解释道：“他们是急着给主家收，生怕哪日下雨了，坏了庄稼。但我是给自己种的，不用慌，留着再长长。”
宁霜雪哦了一声，假装自己听懂了，寒暄道：“再长长好。”
她古灵精怪的，很快就觉得热了，于是拖着程允心往阴凉地去。
程允心不怕热，再来她想看秦晚意做什么，能不能帮上忙，因此没那么愿意离开，不过看妹妹脑门上都是汗，想了想还是陪她一起。
身后跟出来的暗卫不多，大多数都各自找了隐蔽的地方呆着，或者四处巡查，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只有韩恩紧紧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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