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二更)旁听审判_载贪狼[刑侦]
新笔趣阁 > 载贪狼[刑侦] > 第10章 (二更)旁听审判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10章 (二更)旁听审判

  陈鱼觉得案子还有谜团。

  当天下午,陈鱼直接再次去见了冀宝峰。

  冀宝峰沉默寡言,看见陈鱼,并不意外,神色平静无波澜。

  “警官,有什么事情吗?”

  “是你烧了项斯莲医院的档案?”

  冀宝峰闭嘴不言。

  陈鱼便换个话题:“你女儿死亡的时候,尸体特征你有印象吗?当天你们是否拨打过急救电话,是哪个医院?是不是项斯莲所在的医院?”

  虽然事情已经时隔十年,但是女儿的死,让这个原本幸福的家庭瞬间偏航。

  冀宝峰一闭上眼睛,眼前一帧一帧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他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我们去楼盘调解的时候,我们带着女儿,调解回去的当天晚上,她就中毒了,是老鼠药中毒,因为我见过很多这个中毒的,所以我很清楚。楼盘附近是殡仪馆,经常有老鼠跑到楼盘来,楼盘好几个地方都放着老鼠药,都是我不小心,我如果小心看着她,她就不会——”

  冀宝峰懊悔地抱着头哭出声。

  “送医院了吗?”

  “当时打了急救电话,是个女护士接听的,但是她并没有管我,还牙尖嘴利地骂我,说让我女儿去死算了,别妨碍她,她忙着要跟男朋友约会的。”冀宝峰:“我后来在医院,贿赂了看管资料库的主任,发现十年前晚上在医院值班的护士,就是项斯莲——”

  “怪不得送到王敬冬家里的,是两个断肢。”

  “对,一份给王敬冬,另一份给项斯莲的。”

  可能王敬冬也不知道这个巧合,但是会有这么巧吗?

  陈鱼微微蹙眉。

  冀宝峰警惕地问陈鱼:“警官,你突然问这个,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十年前,你女儿死亡的事情为什么不报警?”

  “我想着就是小孩自己误食——”

  陈鱼:“十年前,你们买房的时候,给你们开收据的会计王敬冬,他说他当天没能给你们开收据的原因,是老鼠咬坏了他的收据本,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冀宝峰瞬间如遭雷击,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陈鱼。

  “我,我不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说过。”

  陈鱼缓了口气,问:“你女儿毒发那天,你还记得什么细节吗?”

  “细节,细节。”他嘴唇颤动,目光不停闪烁,努力地回忆着十年前的那一天:“我记得那天,我们去售楼部理论,出来的时候,也就在离开售楼部的时候,我先走的,我老婆在后面,吵了一架,我很烦躁,出来点着烟正抽烟,就出来看见我女儿跟一个男人在路灯下说话,那个男人拿走了她手里的冰淇淋,还用袖子擦了擦她的脸,那个男人,穿一件绿色的大衣。”

  冀宝峰:“对对对!!那个男人好像认识我,他看见我出来马上就走了!”

  陈鱼:“什么款式的大衣?”

  冀宝峰形容了一下,陈鱼将之前物证里拍的在张学辉保险柜里找到的两件大衣照片给冀宝峰看。

  冀宝峰一口咬定:“就是这件绿色的!”

  “这是张学辉的。”

  “他?!难道是张学辉毒死我了女儿?!”

  陈鱼:“我也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事情,十年前你们没有报警,没有卷宗和当时的勘察记录,我没办法再追查,我们在调查张学辉的过程中,在他的保险柜里找到这两件大衣,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这两件大衣锁在自己的保险柜里,所以就想问问。”

  “十年,确实很久了。”

  冀宝峰眼里的光黯淡下去,但他表示理解:“虽然是这样,我还是想谢谢你,我犯的案子,判刑,我肯定是死刑的,临死前,能听到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我已经轻松很多了,最起码,被人恶意投毒和因为我疏忽而害了我女儿,是两回事情。”

  冀宝峰诚挚地说道:“谢谢警官。”

  他的眼睛真挚淳朴,完全不是那个,活生生分尸了孩子的凶徒。

  陈鱼叹口气靠会椅背,人总是这么复杂。

  十年前的一切都成了悬案。

  陈鱼没有那个能力,能从毫无证据的十年前的事情里抽丝剥茧,来证明自己心里那个隐隐的猜想。

  但这次所有参与案件的人,要么已经死亡,要么将会被判刑,只有王敬冬一个人,从这个案子中得益。

  陈鱼觉得,或许王敬冬身上会有线索。

  离开看守所之后,陈鱼又再次到了骨灰盘。

  因为新闻,这个楼盘和殡仪馆都火了一把,外面汇集了不少网红在直播,而且,殡仪馆的生意比之前居然还好了。

  阳光很好,陈鱼在人行道上走着,走了一会儿,在绿化带边看见了王敬冬。

  他刚火化了两个婴儿尸体,两个小小的骨灰盒子放在他身边,他坐在长椅上,正在一个人自斟自饮,喝一瓶陈年的状元红。

  似乎有所感应,王敬冬回头,看见陈鱼,他神色微微一顿,继而笑起来,招呼陈鱼:“陈警官。”

  约莫案子快结,他眉宇之间看着轻快不少,已经中年的年纪,眉眼间却流淌出纯真的少年感。

  陈鱼走到他身边的长凳上坐下,闻着酒味:“好香。”

  “是吧。”

  王敬冬看着酒杯里的酒,说:“这酒是我出生的时候,我爸埋的酒,我和斯莲结婚那天,挖出来,本来要开的,但是那天,张学辉也去了,他随礼五万块,在当时是非常大的数目了,我爸妈让他坐在上宾,他还在我的婚礼上祝福我和斯莲,斯莲一直觉得他是个好人,其实,我一看见他就很害怕,我就没让开这瓶酒,我的人生已经被张学辉毁了,我不想,这瓶我爸精心酿制的酒,也被他毁掉。结婚后,我工作不顺利,斯莲只好出去找工作,是张学辉伸了橄榄枝,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居然也会有那种关系,张学辉真是个可怕的人——”

  “确实。”陈鱼说:“不过幸好,他已经伏法了。”

  “这都要多谢陈警官。”王敬冬眼睛含笑,他真诚地说:“不介意的话,想请陈警官喝一杯,算是陪我给这两个小孩送行。”

  陈鱼没有拒绝,喝了一杯。

  她不会喝酒,一点都不会,稍微一点点,就会上头上脸,一杯陈年烈酒下肚,陈鱼觉得五脏肺腑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陈鱼!”

  路边一声吼,陈鱼循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西装革履,面覆寒霜的男人站在一辆奥迪边,他冷冷看着陈鱼。

  初秋的风吹起,扬起地上的亮黄银杏叶,他看着像一个人们想象中的成功人士,高,帅,肩宽,戴着名贵的腕表,显而易见,陈鱼和别的男人聊天的事情刺激到他不开心,他眉尖微微蹙起,大手扯扯领带,脖子动了动,脖颈上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隐藏在好涵养下,是易暴易怒手腕冷硬的一个人。

  “齐思孟!”王敬冬目露讶色:“我们宛陈市的大企业家啊,他找你什么事啊?也是案子?”

  “他是我未婚夫。”

  王敬冬更吃惊了。

  陈鱼和齐思孟订婚的时候,非常低调,她并没有对外说过她是齐思孟未婚妻的事情,而齐家的父母并不看好他们两人能否走入婚姻,因此,对陈鱼并不上心,也刻意压了新闻媒体,所以知道陈鱼和齐思孟订婚的人,除了两家亲戚和一些内部系统的人,外人鲜少知道。

  陈鱼跟王敬冬说:“我先走了。”

  “好的,陈副支队你忙。”

  陈鱼踩着落叶朝齐思孟走过去。

  在夏末就回到宛陈市的齐思孟,此刻却才出现在陈鱼面前,奥迪的顶盖上放着一把向日葵,在他寒冷又微微上挑的邪气目光中,那把向日葵仿佛蒙上一层阴翳。

  齐思孟狠狠看一眼王敬冬,而后他抓起向日葵,看一眼,随手重重扔进副驾驶,陈鱼腿正要放进去,看着被摔掉花瓣的向日葵,陈鱼在酒精作用下,终于敢于直面和齐思孟硬碰。

  她拿出花,并没有上车,齐思孟上了车,见她不上车,站在车边看着他,他冷笑一声:“还要我请你坐吗?陈副支队。”

  陈鱼不说话。

  齐思孟看出她和以往有些不同,但具体是什么,他却猜不来。

  他对她一向没有耐性,只觉得她讨厌,冷淡的性格,锐利的行事作风,披上那身警服,更显得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

  他厌恶她所有的东西,她的清高,她的坚持,她的清廉,她的不服从管教,她的坚韧,她的每一个良好优秀品格,看在他眼里,都是尖锐的钢刺,刺的他透不过气无法喘息,她不是鱼,她是一条早就越过龙门成为龙的人,她褪去少年天真,长出獠牙和逆鳞,威风粼粼,与他平起平坐,能够相互抗衡。

  她没能长成自己理想中的样子,也让他不能随自己心意地去揉圆捏扁她。

  这不是他要的!

  曾经少年爱恋,她温柔可人,他也曾爱情滚烫。

  他们一起逃课,一起在深夜大排档里喝酒,一起牵着手长大,他们曾经在一起的岁月,回荡着清脆的笑声,就像夏天碎开的冰,自行车轮胎上碾碎的桂花,蹬蹬瞪和心脏跳跃同步的下楼声,像是冬天嘭一声炸成粉末的糖炒栗子,是春天就能收到的异域空运来的热烈花束,是深颜色的裙摆,是雪茄盒打开‘叮’的一声,是暗红色的丝绒窗帘,是欧式的南瓜马车,是他和她,是两颗年轻的心脏,砰砰跳着撞在一起的回荡声。

  而不是现在,她失去柔软,除了加该死的班就是加该死的班,一双手即便用消毒水消毒八十次,还一股死尸的味道。

  别人看她,是庄严的,是敬畏的,他看她,只觉得她像是一具刚从殡仪馆拉出来的死尸,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死尸的腐臭味道,过分白的皮肤,不苟言笑的神色,审讯犯人练就的一双冷眼,他实打实地厌恶她。

  他有钱,什么样的女孩子都能买到怀里,他搂过上百个女孩子,按理来说,他并不需要再爱着她,但是他依旧对她怀有最难以割舍的情感。

  他不会放走她,是她共享了他的少年岁月,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他无法割裂她。

  同样,他也不会收手不跟其他女孩子在一起,他是人,他有欲望,她无法满足他对于女人的要求。

  但他知道,他笃定地知道,他妻子的位置,是她的。

  齐思孟善妒,早在看见陈鱼对王敬冬笑的时候,拳头就隐隐做痒。

  但很早之前,陈鱼就用她的拳头告诉齐思孟,起码在拳头的硬度上来说,齐思孟不是她的对手。

  而且齐思孟也想穿好自己‘企业家’这身精英皮囊,于是压制着一腔怒火,不耐烦地解释说:“我刚回来,立马就来找你,问了你同事才知道,你跑殡仪馆来了,我顶着晦气来找你,你倒好,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还有理了是吗?!你知不知道我妈对你很有意见?!你能不能不要让我看见你跟一些下三滥的臭虫瘪三在一块?!你是我未婚妻,不是站街的!”

  陈鱼冷冷看着他。

  齐思孟见她面覆寒霜,顿时噤声,他是有些怕真的惹恼她的,于是,只好软了口风:“你好歹考虑一下我妈的面子,考虑下我的面子,向日葵怎么样?我昨天就订好的。”

  “你女秘书李飒定的吧。”

  说完这句话,陈鱼摇摇头。

  她觉得齐思孟实在无药可救,同样无药可救的还有自己。

  她在干什么?她来查案子的,跟他现在站在这里理论这些事情,听着就像是蓝彩蝶和张学辉、项斯莲之间的扭曲三角恋,恶心又丑陋。

  陈鱼说:“我是不是说过,不要再送花到我办公室了。缉毒的韩支队对花粉过敏,两个队经常任务交叠,你再想满足自己的炫耀欲,也该有个底线!”

  “我没送到办公室!”

  “七月那把红玫瑰——”

  “什么红玫瑰?!”齐思孟咬着后槽牙:“谁送你的红玫瑰?!”

  陈鱼眉间微蹙:“不是你?”

  陈鱼当时还在临江市办理那起5·27贷款网络诈骗专案,孟昶林打电话告诉她,有人送了她一束红玫瑰,直接送到了办公室。

  齐思孟公司在京畿市,每次他从京畿市回到宛陈市,都会给陈鱼送一把花,而陈鱼在临江市办案子的时候,有个认识齐思孟的人,就告诉陈鱼,他看见齐思孟早就回到宛陈市了,陈鱼就理所应当以为送花的是他。

  “当然不是我!”齐思孟:“谁送你的?!”

  “不知道。”

  “你得跟我说清楚!”

  陈鱼哐一声关上车门,抱着花,正巧路边来了一辆公交车,车门开了,她看也不看是去哪儿,直接跳上公交。

  公交行驶,车上人不多,陈鱼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打开一点窗户,阳光和冷风落在她怀里的向日葵上,电话不停响,是齐思孟的电话,她挂断,他就一直不间断地打,她索性直接拉黑他,没想到,齐思孟又开始从微信发消息打电话,陈鱼直接选择拉黑他的微信,因为刑侦支队的群里,大家正在讨论其他的案子,她没法关机。

  陈鱼回复了几句,说了一些办理这类案子的经验之谈。

  气氛其乐融融时,忽而微信消息显示,有一条消息,陈鱼返回,发现是一条好友验证,微信名称是程隽。

  陈鱼怪意外,就同意了,去看程隽朋友圈,发现只有一道杠。

  程隽:你去哪儿了?

  六年后的亿万富翁:我想到一点事情,出外勤见了冀宝峰,又到惠安殡仪馆,碰到了王敬冬,他刚火化了两个小孩。

  想了想,陈鱼又再发了一条消息。

  六年后的亿万富翁:冀宝峰的女儿当时的死亡原因,我怀疑是有人投毒。

  陈鱼发完这条消息,突然又后悔了。

  张局最不喜欢陈鱼揪着一件案子没完没了。

  张局曾经说过:“陈鱼,我知道,因为你家里的事情,你对所有的案子都偏执,但并不是所有的案子都有凶手,这个世界是有意外存在的。而且,这个案子现在已经结案了,就先这样吧。”

  就先这样吧。

  张局长得像个弥勒佛,一路谨小慎微走上来,已经快到退休年龄,最爱说的话就说,就先这样吧。

  陈鱼心中不满,却也理解。

  理解着理解着,不深度挖掘案子,就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陈鱼十指翻飞,飞速在对话框打出文字: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

  还没发过去,程隽的消息刷——一下就过来了。

  程隽:有疑点就要验证。

  阳光洒在手机屏幕上,公交车摇摇晃晃,这是一个下山的大坡度,车厢里有乘客惊呼一声:“呀!”

  公交车司机车技非常不错,一踩油门,车身刷着到路边高大的栾树树梢疾驰而下,秋日骄阳金灿灿刺过花枝,将阴影投射在手机屏幕上。

  在飞速行驶的过程中,光影仿佛被切割,陈鱼坐在公交车上,心脏随着这句话,在飞速向前行驶公交车的巨大冲力下,只觉得的一瞬间心脏仿佛轻快活泼地似乎要从口齿里蹦出来,那种热烈而明快的感觉,似乎是挣脱一切名利、世俗、年龄、场合之后,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让她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她的头在车祸里受伤,此后她的记忆只从医院里开始。

  但她从其他人的口里知道,她从前一直将程隽奉为自己的理想模范,她一直以为,两人距离很远,却不想,她这么轻易就得到了程隽的认可。

  陈鱼在案子上,一向是疑心重。

  因为这个,她没少被孟昶林和吕局吐槽,吕局总是想着小事化了,大方向不出问题就行,孟昶林也是得过且过,别招惹谁谁谁,省得怎么怎么怎么。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陈鱼说:有疑点就要验证。

  而且,是程隽。

  陈鱼莫名心情好了不少!

  六年后的亿万富翁:好的程支队。

  陈鱼附发过去一个敬礼的表情包。

  过了好一会儿,程隽才回过来一个表情包,表情包是个粉色可爱的回礼。

  陈鱼没忍住笑出声。

  这奇异的画风跟程隽差异还真是大。

  不久后,肢解婴儿案件开庭。

  开庭当天,陈鱼和程隽也去旁听。

  陈鱼上次见过冀宝峰之后,一直找证据,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十年前的事情,早已经无从查证。

  陈鱼有些闷闷不乐,程隽便提出,来旁听看看,看是否有线索。

  来开庭的时候,王敬冬站在证人席上,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长款大衣,人显得精神不少,两只眼睛明光闪烁。

  开庭一直非常顺利,直到张学辉出来,他惊愕地看着王敬冬,视线仿佛黏在王敬冬的大衣上。

  “王敬冬怎么会这件蓝色的大衣?”陈鱼小声说。

  程隽:“嗯?”

  “就这件啊,在张学辉保险柜里找到的其中一件。”

  “另一件什么颜色?”

  “绿色的。”

  闻言,程隽眉尖微微蹙了蹙。

  之前陈鱼问询到的所有有关冀宝峰女儿的事情,事无巨细,陈鱼全都告诉了程隽。

  陈鱼积极地问程隽:“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程隽说:“先听审。”

  整个审判的过程非常顺利,王敬冬只判了罚款,其余人都背负刑事罪名。

  法官一敲法锤,示意结束审判。

  听审的人陆续离场。

  程隽突然说:“十年前,张学辉为什么要提楼盘顶罪入狱,这个原因你问过吗?”

  陈鱼:“不就是为了钱吗?”

  “多少钱你知道吗?”

  陈鱼摇摇头:“钱不知道,但是楼是摆在面前的。”

  “内部人员买楼本身就是会优惠的。”

  “你是说——”

  “十年前,售楼部装有监控,或许拍到了王敬冬给冀宝峰女儿喂食含有老鼠药冰淇淋的事情。”

  “啊?”

  “我看了十年前的城市规划,上面有明细标注,骨灰盘售楼部门口的路灯,当时是黄色的。黄色加蓝色,是绿色。”程隽说:“冀宝峰女儿出事那天,他说他看见给他女儿吃冰淇淋的,是一个穿着绿色大衣的男人。”

  陈鱼:“对!由于路灯的照射,所以原本,那个疑凶实际穿的大衣应该是蓝色的!就是王敬冬的这件!”

  程隽:“出事后,冀宝峰去售楼部闹,而张学辉后来为了帮王敬冬顶罪,在冀宝峰说了他看见是个穿绿色大衣给女儿吃冰淇淋之后,就买了绿色的大衣。”

  程隽:“首付款没开收据的事情,说穿了不过就是一场乌龙,那件事情在王敬冬改职业以后,对王敬冬构不成什么威胁,这么多年,能够让张学辉威胁到王敬冬的事情,肯定要比开收据严重很多,而且,张学辉为什么要将冀宝峰指认的大衣锁在保险柜里,而且是将两件大衣?”

  “这——”

  “服用老鼠药会口鼻出血,冀宝峰看见那个男人用袖子擦女儿的脸,可能当时冀宝峰的女儿已经出血,王敬冬的那款大衣袖子上当时很有可能沾到了冀宝峰女儿的血。”

  “如果他处理的够干净呢?”

  程隽:“这款大衣袖子上正好有镶钻设计,清理再干净,钻托的凹槽也是非常难以清理干净的,我想,只要当天王敬冬曾经行凶,就能在钻托里查验到血迹。”

  程隽看陈鱼微微张开嘴、神色茫然看着他。

  程隽:“怎么?”

  一向笃定的程隽忽而有些不安,他并不是刑侦出身,有关缉毒的知识也因为失忆忘了七七八八,他是凭借自己的逻辑能力得出的这个结论。

  他眼睫轻轻扑闪了下,眼尾上撩,看着陈鱼,轻声说:“我的推论,是不是——”

  “你好厉害!”陈鱼眼睛亮晶晶,一脸激动。

  ‘不够缜密’四个字消失在程隽舌尖,他旋即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想法被陈鱼认可之后,他居然松了一口气。

  陈鱼手掌握成拳头,在程隽下意识握成拳的左拳上碰了一下。

  程隽毫无警觉被碰了一下,他飞快撩起眼皮看着陈鱼,他的眼睛里倒映着陈鱼的笑脸,他轻轻笑起来,莹润而如古井深沉的眼睛中,仿佛被投入了一枚小石子,摇摇晃晃地荡漾开一圈笑意涟漪。

  请收藏本站:https://www.238266.com。新笔趣阁手机版:https://m.238266.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