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更)结案_载贪狼[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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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三更)结案

  王敬冬刚一出法院大门,陈鱼立刻要了他的大衣。

  王敬冬自认为清理的干净,并没有当一回事情。

  直到陈鱼从他大衣袖子上镶钻设计的凹槽里找到血迹,经由比对,证明属于冀宝峰女儿。

  本以为能够逃脱法律制裁的同时又能躲开张学辉的王敬冬,就这样被绳之以法。

  而张学辉在审判后,见王敬冬落网,他也说出当年的整个过程。

  当年他喜欢上王敬冬,王敬冬不买账,后来王敬冬给冀宝峰女儿投毒的事情被监控拍到,拿到监控的第一个人就是张学辉,张学辉压下这件事,第二天冀宝峰夫妻到公司,说前一天看到有人给他女儿出了东西,问是谁。

  张学辉在冀宝峰说了‘那男的穿着绿色大衣’以后,为了帮王敬冬定罪,张学辉火速购买了一件绿色同款式大衣,但这件事到后来,冀宝峰夫妇将所有错误揽回自身,也并没有报警。

  就在张学辉以为此事风波要过去的时候,王敬冬居然在知道章雪莱拿到那么多钱后,他没有选择去找章雪莱,而是找了包养章雪莱的幕后人,勒索了对方一笔钱,但同时对方施压向售楼中心,在售楼中心要动王敬冬的时候,又是张学辉出手,他以自己入狱了结冀宝峰夫妻的风波为代价,最终将整件事情全部风轻云淡地压下去。

  出狱后的张学辉一无所有,却看到王敬冬和项斯莲结婚。

  婚礼当天,张学辉到场,他在新婚夜里,用王敬冬给冀宝峰女儿投毒的事情威胁他,当着王敬冬的面,和醉酒的项斯莲发生关系,彻底打碎王敬冬最后一点干净上岸的心思。

  而此后不久,张学辉攀附上蓝彩蝶后,王敬冬想带着项斯莲离开,谁料到,张学辉以当年‘王敬冬投毒,项斯莲潦草挂断冀宝峰夫妻的急救电话’而强迫项斯莲成为他的助理兼情人,同时以‘投毒案’的证据大衣,强迫控制王敬冬。

  “我很喜欢斯莲,斯莲也很喜欢我。”王敬冬说:“我们都不知道对方被张学辉威胁的事情。”

  一直到项斯莲被蓝彩蝶杀死后,他才明白到。

  项斯莲是憎恶张学辉的,所以将蓝彩蝶生出的婴儿溺在水里,可惜,婴儿并没有死,又被张学辉喂了安眠药送到殡仪馆火化,但由于景老四的疏忽,婴儿被冀宝峰带走并分尸。

  王敬冬和项斯莲,这对相爱的夫妻,从十年前的投毒案开始,就注定不会幸福。

  在他们结婚的那天晚上,寻来的张学辉被王敬冬的父亲奉为上宾,王敬冬看着自己父亲对张学辉的热络和恭敬,只觉得可笑。

  后来当夜,宾客散去,张学辉非礼项斯莲。

  而王敬冬,一个人坐在雪天里,看着宾客散后的残羹冷炙,他一个人,脱下帽子,解下自己胸前的红绸花球,放在那瓶鲜红瓶身、父亲为他寄予厚望从他出生起便埋下的状元红边,一个人握着筷子,在风雪里,吃着剩菜,喝着剩酒,雪花落满他的头发和鲜红婚袍,他冻得手脚冰冷。

  他在那天发誓:要让张学辉付出代价。

  他部署着,却也越陷越深。

  到如今,他神色平静地坐在询问室内,说出当年所有发生过的一切:

  “我承认,我很懦弱,同时我也很残忍,我经常做梦,每次梦到的都是我结婚那天,好大的雪,我坐的八仙桌边,那张八仙桌好冷,像是停在冰面上,四周雪花很大,我的脚冷的动弹不得,就像是冻在冰面上,我吃着喝着宾客剩下的剩菜剩酒,菜冷,酒水也冷,我被圈禁在那场婚礼的夜里。”

  “我从小家境贫困,但我父亲对我寄予厚望,他希望我能出人头地,我上班的时候,我父亲省吃俭用,用存的钱给我买了当时最流行的大衣,他希望我能过得好好的,但是在我穿上那件大衣的当天,就出了首付款的风波,公司要起诉我,我的一辈子都毁了,我憎恨他们夫妻闹得我失去一切,于是,我就杀了他们的女儿。”

  王敬冬:“在我第一次在张学辉家里看见冀宝峰妻子的时候,我就认出她了,她和她女儿长得太像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们夫妻会报仇,我在等,他们等了两年,总算动手了——他们真蠢,换了自己女儿的骨灰放在张学辉的家里,我在他们换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我把他们女儿得到骨灰倒了,就倒在市中心一个商业圈在建楼盘的水泥里,现在封死成了地基,你们是找不回来的!”

  “你!”

  王敬冬笑起来。

  懦弱是他的宿命。

  他出生在冬月,胆小的父亲,给他取名敬冬。

  贫寒的生活没有打碎他火热的梦想,他幼年最喜欢一篇课文,《送东阳马升序》。

  余幼时即嗜学。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

  他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想向着写出《送东阳马升序》的宋濂学习,最后能“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谁料到,张学辉变态的爱恋,将他拖向深渊,他碰到项斯莲,以为能够脱离魔爪,谁想到,张学辉又在他结婚那天出现,将他封死在冬日大雪中。

  那夜,他喝着喜酒,只觉自己可悲可怜,他没有成为宋濂,他死在“负箧曳屣,行深山巨谷中,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裂而不知。”他“四支僵劲不能动”,没有‘媵人持汤沃灌,以衾拥覆,久而乃和。’,有的只是大梦深深雪花一场空。

  他的少年梦,破碎在张学辉的手里。

  他可怜可悲,却也是一切源头的真凶。

  王敬冬杀童案在开庭审理之后,冀宝峰终于愿意对陈鱼松口。

  “是一个男的,告诉我们张学辉、蓝彩蝶、王敬冬三个人有两个孩子的事情,那个人说,他会帮我们报仇,他告诉我怎么调换张学辉手里的男婴,也告诉我怎么拿到王敬冬手里的女婴,他说,他帮我们复仇,只是一点,要我帮他烧掉医院的资料库——”

  冀宝峰:“资料库里都是十年以上的文件,价值不高,所以医院并没有追查。”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

  “不知道,他有我的电话,是跟我打电话联系的,我烧医院资料库那天,我好像看见他了,他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应该是医院的大夫——”冀宝峰:“其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哦,还有一点,他第一次找我的时候,,我问他叫什么,他没说他叫什么,只是说他看见我去求判官,他就是判官。”

  “判官?”陈鱼不解。

  冀宝峰:“实在不好意思陈警官,我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陈鱼点点头。

  陈鱼让通信部追查了对方给冀宝峰拨打的号码,意料之内地发现是加密的网络号码,根本无法查询追踪。

  夜里,陈鱼办公室里的灯一直亮着。

  即便是刚刚破获了案子,其他人高兴之余,陈鱼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仔细地看着所有有‘判官’出现的案子。

  这个代号‘判官’的人,只有刑警支队的人知道,陈鱼想等证据多一点,再报上去,因为最近吕局请病假休养去了,接管的是39岁的蒋局。

  蒋局脾气非常不好,经常一言不合就开骂,其舌头称为毒舌,多少带了下属对于领导的美化滤镜功能。

  实际上,蒋局一暴躁,连韩蝉也不是对手。

  蒋局,蒋徵清。

  宫商角徵羽,蒋局老爸对于蒋局的期待,本来是希望他成为一个优雅的钢琴王子。

  谁知道,钢琴王子在小学一人单挑十来个小混混,挑断了自己右手指骨,从此正式告别钢琴,反而迷上了钢琴培训班对面的拳击班。

  于是,在蒋徵清在他那个保养得能掐出水,毒辣如王熙凤一般的贵妇捂胸口学林黛玉以自己心肌梗塞要挟下,蒋徵清还是毅然决然由一个面红齿白的小正太样子,奔向了拳击班,从此每天挂彩,为了去掉自己自认为娘炮的形象。

  他从进入拳击班开始,就拒绝了他老妈每晚一杯的牛奶邀请,但人依然细皮嫩肉,直到后来,他接触了缉毒,去做卧底,褪了一层皮光荣回来之后,脾气历练的辛辣而呛人,做线人的草莽匪气浸透骨髓,人也看着糙了不少,因为卧底错过了婚龄,但蒋徵清并不着急,在39岁高龄,依然被父母追着催婚的蒋局,是不少少女的梦中情郎。

  陈鱼刚入职市局的时候,不少姑娘因为有事来局里,两三次就被蒋局的霸道范儿整的五迷三道,但是接触后,迅速姑娘就撤退了,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整天对着一个喷子。

  就像小说电视剧看见病娇,大家会喊:“卧槽带感!”,但现实生活里碰到,麻溜就报警了好吗?

  蒋局最近刚开会回来,此次开会不得他心,此人已经装好了一腔导弹,就等着谁送上门被他打成筛子,陈鱼当然不想当筛子,所以陈鱼就连夜看卷宗,想着多抠出一点线索。

  谁知道,看着看着,陈鱼就伏案睡着了。

  ——

  “刷拉拉——”

  “好看吗?!”陈鱼看见一个更年轻的自己,她手里拿着一把雪白色的风铃花,花被白色蕾丝缠绕手柄,手柄下缀着长长的白色蕾丝带子,花束上点缀着小巧的铃铛,她手动的时候,那把花在手指尖飞扬旋转,在黑夜里,雪白的花束、细瘦的手腕,仿佛在闪着光芒。

  “真好看!这就是我想要的。”一个女生说。

  她站的离陈鱼很近,或许是因为是梦里,陈鱼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一头长卷发垂在腰际,她穿一件粉色上衣,蓝色的羊绒裙子,戴着贝雷帽,腼腆而甜甜地笑,她说:“谢谢你。”

  “嗐,谢什么啊。”陈鱼将花束抛给她:“你衣服怎么样了?那家公司到底行不行?上次怎么弄得,都开线了,真是够可以的!”

  “这次的没问题,我都看过了,老师说,我很有希望得奖,主办方邀请了几个品牌老板会来看。”

  “哇!那你岂不是要红了!”

  “瞎说。”

  “你就是很厉害啊,肯定会有人看见你的才华的!专柜都是崔大设计师的衣服!”

  “希望吧。”她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我挺好的啊,就是前段时间,被人训了一顿。我觉得他还觉得自己挺牛的,你不知道,我擦,门一开,人家就那种,藐视地看我,我给你学一下哈,就这样子,瞟着我,说‘请问,考取这儿学校,要的是学历还是病历,’我真是,我告诉你,要不是我打不过他,我能把他那张帅脸打成狗脸!”

  “是你先错了嘛。”

  “我……我是错了啊,我没说我没错,但是我并不是要给他表白啊,表错情了他,真是搞笑!当谁真的喜欢他啊?”

  “你喜欢啊。”

  “啊?”

  “你没发现,你这半天都是在说他吗?喜欢一个人,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我支持你。”

  “支持个鬼!不可能的,他哪怕给我叫爸爸我也不可能跟在他一起的!”

  “嘴硬。”

  “哎,你呢?你最近怎么样?”

  “我还好啊。”

  “别光说还好啊,那个神经病怎么样?还缠着你没?”

  “他——他没缠着我了。”

  “他再缠着你,就报警,给我打电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赶紧回去吧,要锁门了都,唉你这学校真讨厌,麻烦死了,关门这么早。”

  陈鱼说:“你快回去吧。”

  “你先走吧。”

  “我看着你。”

  “不要,乖,是送着你走。”

  “我们两一块走,怎么样?”

  “那你没办法,好吧。”

  梦境里,苍穹是深沉的宝蓝色,有风,在徐徐吹动,掀起女孩子的发丝,掀起白色的蕾丝带子,一切都仿佛是被梦境镀上了一层闪闪发光的滤镜,仿佛是在一场法式的环境里,树叶轻轻摇动,万籁寂静,能听到操场上篮球拍动的声音、女生携伴的笑声,蹬蹬蹬下教学楼楼梯的奔跑声,拥挤的声音里,少女扬起唇角笑开,甜美的像一块浅色的粉马卡龙。

  少女转头,陈鱼随即也转头,两人离开铁制的欧式围栏,分别离开。

  走过几步,陈鱼回头,少女也正回头看她,路灯像一盏聚光灯,照亮少女纤弱又美丽的身影。

  “哔——”大货车亮着车前灯,突然失控了一样,直直朝着少女撞过来,少女丝毫没有察觉,还在看着陈鱼。

  车灯白的刺眼,少女体态纤弱,融在白光里。

  让开。

  快让开。

  你快让开。

  陈鱼的胸腔剧烈起伏,她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念有词:“快让开啊——”

  “嘭!”

  一切霎时归于黑暗。

  “陈副支队!”

  陈鱼‘刷——’一下坐起来,办公室里围着一堆人,人群正中央,怒目看着自己的,赫然是蒋徵清。

  蒋徵清:“叫你好几遍耳朵是聋了?!非要我亲自请你才挪得了你的尊驾?!”

  一众人齐刷刷低下头。

  陈鱼大口大口喘气,呼吸逐渐平稳,她伸手摸下额头,一把冷汗。

  陈鱼:“怎么了蒋局?”

  “看看吧你!”蒋徵清将一沓报告扔在陈鱼办公桌上:“你要看了还能睡得着,我就提你当陈局!”

  陈鱼拿着文件,一目十行地看,越看她脸色越难看。

  “网信部控制了没?”

  “怎么控制?!都吵翻天了!”

  蒋徵清给陈鱼的文件,是临时搜罗到的网上所有有关‘判官’的记录。

  ‘判官’出现了,不,正确来说,是他彻底爆火在人们面前了,判官在今晚六点发了视频,该视频被顶上热搜后,一路飙升,现在稳稳坐在第一,评论回复还在不停的发酵。

  判官用了变声器,在早前的视频中,说到‘所有有罪的人,我会惩罚他们’,‘正义不会迟到’他预言了张学辉、王敬冬的死亡时间以及死亡方式。

  陈鱼:“张学辉并没有出事啊?”

  “出事了,自杀。”钱金金小声说:“跟判官预言的一模一样,网上已经闹大了,很多人都在力挺判官,而且不停地在留言自己想要报复的坏人。”

  “这——”

  办公室开突然了,程隽提着一大堆饭菜走进来。

  他看也不看蒋徵清,平静地说:“吃饭了。”

  气氛诡异地冷而沉默着,陈鱼看不过去,硬着头发想帮陈鱼解围,程隽已经开口:“蒋局,边吃边说。”

  蒋徵清“哼!”一声出了办公室门,所有人瞬间长舒一口一直憋着的气,程隽将打包的食物放在桌上,提起一袋要出门。

  孟昶林赶紧拦住他:“不是吧,你还真跟蒋局吃饭啊?!”

  钱金金心直口快:“蒋局最恨毒品了,不抓着你拷问才怪,别去了——”

  陈鱼也说:“你不了解蒋局,我去吧。”

  陈鱼走过去,伸手去接程隽手里的袋子,程隽微微一偏,目光落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下,说:“穿件外套。”就走了。

  他一走,瞬间一片哀嚎。

  “程支队这下惨了!”

  “蒋局等着要抓他很久了,他这次倒好,直接送上门了,吕局不在,谁都救不了程支队了!”

  陈鱼长呼出一口气,下足了勇气,敲敲门。

  “蒋局。”

  “进来吧。”

  语气听着倒也还好。

  陈鱼惴惴不安的心总算踏实了点,她进门,就看见蒋徵清正在大快朵颐,程隽坐在他对面,正在看一些文件,雪白的a4对比下,程隽的脸孔白净,头发很黑,蓝色的警服被他穿出一种随意且有型地像个高定。

  陈鱼看着其乐融融的气氛,正想走,就听到程隽说:

  “不可能,报案人在三分钟内,两次报警,每次都说看见了一具尸体,怎么可能交警大队到现场之后没有勘察到任何警□□故。”

  陈鱼:“会不会报假警?”

  程隽摇头:“报警人肯定的说,他的行车记录仪拍到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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