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个楼特别邪门_载贪狼[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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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这个楼特别邪门

  陈鱼当即决定兵分两路。

  程隽带队一路人去蓝彩蝶自杀的地方,做现场勘验、遗书鉴定,以及死者家属走访工作。

  陈鱼带着一部分警员去馆陶市的第一小学,到现场看一下这个断右肢是否属于蓝彩蝶被分尸的婴儿。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但张局却不同意。

  张局:“程支队刚来,你带着他走走,也熟悉一下环境。”

  陈鱼:“这去馆陶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如果真的是被分尸婴儿是残肢,到时候还得跟交通局和派出所联系,很麻烦的。”

  张局:“陈定桥交给他你放心?”

  张局性格软绵,是陈鱼的直属上司,长得像个弥勒佛,一路谨小慎微走上来,已经快到退休年龄,擅长见风使舵踢皮球,陈定桥的事情怎么处理是个大问题。

  张局说:“你带着程隽出差,陈定桥的案子我给姜仲则去跟。”

  陈鱼一阵头疼,陈定桥做了笔录,但因为陈鱼和陈中碧的师生关系,她需要回避案子,所以案子将会由程隽负责,但程隽刚来,如果程隽又有事,那么陈定桥的案子给别人也说得过去。

  陈鱼实在想问程隽到底和陈中碧有什么梁子,交警大队的李学林、张局,都不想让程隽插手陈定桥的案子。而程隽明知道所有人都不待见他,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但想了想,陈鱼还是没问,毕竟谁都有自己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自己不也是一样么?

  陈鱼:“好吧,那老郑带队留市局,有事情随时联系我。”

  老郑是市局刑警支队里年龄最大的,是一个灵活且非常养生的胖子,整天乐呵呵笑眯眯的,跟李学林关系非常好,两个人是之前公安大学的同学,现在也经常一块喝酒,李学林和陈中碧关系又不错,现在这样安排,再好不过。

  临走前,陈鱼又去看了陈定桥。

  陈定桥在椅子上缩成一团,听见脚步声,像惊弓之鸟,抬头看了一眼陈鱼,随后低下头,什么话都不说。

  “以前我也觉得你皮,想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陈鱼说:“现在看着你,我到希望你还是那个皮的样子。”

  陈鱼调看了那天晚上,金皇后酒吧里的监控,监控里的陈定桥一身蓝白色的校服,眉眼放肆张扬,那是独属于少年的热烈和不羁,但现在——

  “你有什么想托我带话的吗?”

  陈定桥一言不发。

  陈鱼最讨厌人沉默,不由得怒上心头:“不说话就完了吗?你早点做口供,说清楚那天晚上的事情,省得让你爸担心!你知道你现在这里,多少个眼睛都是在看着他的吗?一点都不懂事!”

  陈鱼见他像个鹌鹑,脑袋缩着,扭头就走了。

  从看守所离开后,陈鱼到市局办公楼的服务台,正好碰到沈择明带着三个服务员被拦住。

  “不能进!你这大包小包的,我怎么敢放你进去!”

  “我是你们刑警队程支队好朋友,小哥,我就来送点下午茶,你这至于吗?”

  “谁知道你盒子里是不是炸弹,给程支队打电话,他同意你才可以进去。”

  “嘿我说你——!”

  “新来的?”陈鱼问。

  小警员瞬间诚惶诚恐刷地敬礼:“陈副支队!”

  “放下吧。”

  “我是因为你才来市局的!”

  陈鱼很意外,旋即莞尔一笑:“你工作很认真。”

  沈择明赶紧插话:“小鱼儿,赶紧让我进去吧,啊,我这提拉米苏都要闷坏了!”

  “程隽一个人的?”

  “你瞅瞅你,程隽程隽的,人家不是你上司吗?有你这样的下属吗,整天叫上司名字。”沈择明说:“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又不是鲨鱼,这么大胃口,你们队都有份。”

  陈鱼扫一眼,三个人拎了满手的袋子。

  “下午茶真丰盛。”

  沈择明笑,打个响指,其中一个人迅速上前,从里面掏出一杯咖啡,放在小警员面前。

  小警员瞬间如临大敌:“我不接受你的贿赂!”

  陈鱼:“拿着吧,程支队请你的。”

  陈鱼带着沈择明上了楼,楼里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警员,各人都各司其职,偶尔有几个不愉快的讯问声,也很快在哒哒的打字声里淹没下去。

  沈择明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各位,请你们下午茶。”

  警员一拥而上,图侦认出他:“你是那个卡宴platinume的车主!”

  “是我。”

  “就是你套牌啊?”

  沈择明干笑。

  陈鱼白他一眼:“怎么不说是你了?”

  沈择明尴尬地咳嗽下。

  图侦在看金皇后酒吧监控的时候,看见沈择明和程隽开着一辆高贵冷艳的卡宴platinume停在酒吧门口,这辆车被查到之前有在江宜市套牌的记录。

  钱金金去叫了程隽,程隽拿着一沓文件,站在办公室门口,沈择明看见他,下意识就站起来跑过去,随后就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孟昶林:“你们觉不觉得咱程支队咖位挺大的,这沈家也不小,沈公子怎么说也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怎么看着这么平易近人,尤其在程支队面前,不知道的,还以为程支队掌握了沈家造假药的配方!”

  钱金金:“就你嘴毒!看谁都是坏人,就不能单纯的沈,沈先生只是敬佩程支队吗?”

  孟昶林:“就你颜控!看帅哥都是天使,颜值即正义,正要反派长得帅,三观跟着五官跑,你可别那天碰到个大毒枭,一看,哇,好帅啊,妈妈,奶奶,我要嫁给她!然后收拾小包袱一下子就投敌了!”

  “别这么说。”办公室里响起一道佛系的声音:“最近我们跟了几年的姬丽,还真动作了,这个事情现在已经报上去了,上面的已经注意到了,快收网了。”

  “练玉溪,你又来蹭吃蹭喝!”

  练玉溪是隔壁禁毒支队的副支队,练玉溪气质佛系文弱,半长的头发扎成一个小辫子,在禁毒支队的一堆糙汉中活得格外精致,一身的香奈儿女装,看起来贵气又精致。

  钱金金看着他眼睛放光:“你就应该多多串门啊,每次看见你,简直是我眼睛的洗礼!”

  练玉溪笑:“你们程支队不是?”

  “他太冷了。”钱金金打个哆嗦:“我不敢看。”

  “韩支队呢?”陈鱼漫不经心问。

  “抓到了一个拆家,专门在商场食品门店卖罂粟壳,正问着呢。”

  “一会儿出来会骨折吗?”

  练玉溪笑了:“不好说。”

  所有人心有灵犀一笑。

  练玉溪已经在所有人听他说话的时候,打包好了一袋东西:“谢程支队了,这些我给我们队长带回去了。”

  练玉溪拎着优雅而快速的走了。

  孟昶林看着练玉溪的背影:“我说,韩蝉真的还需要老婆吗?我看他这个副支队就可以胜任他老婆的位置了,洗衣做饭整报告外加顶锅,长得好看又没脾气家里还有钱,被他吼了,还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韩支队,到下班时间了,我能先去洗一下我脸上你的口水吗?’。”

  “别拿韩蝉开玩笑。”陈鱼说:“韩蝉以前做卧底,脱了一层皮才回来的,而且他父母姐姐,好朋友,都是被毒枭杀了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也就噤声散开了。

  不一会儿,沈择明从办公室出来了。

  沈二少爷一身行头亮的发光,跟练玉溪要是站在一块,准像两个刚看秀刚出来的豪门兄弟。

  陈鱼正收拾文件,沈择明敲敲陈鱼桌子。

  “干嘛?”

  “你们支队之前受伤,”他点点自己脑袋:“这儿不是太正常,你多担待,他人其实不错的,休养的两年,接触的同行很少,到宛陈市这么久了,连个接风宴也没有,之前我就劝他算了,别干这一行了,他本来说的是来以后,见过菲奥娜就辞职的,谁知道,哦,菲奥娜是一个脑科博士,四十多岁了。”

  “你跟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我信不过他们,”沈择明眸中闪着幽光,旋即又笑开:“我觉得你人不错,想拜托你照顾着他。”

  “上次的事情还没跟你们两个算账呢!”

  “你不会算账的。”沈择明笑:“程隽说,你还不错。对了,这个是他放在我这儿的备用钥匙,我给你留一个,万一再发生上次的被偷的事情,他好歹能回家不是。”

  沈择明将钥匙给陈鱼。

  陈鱼接过,皱眉:“这不是——”

  “眼熟吧,维克多之心,你们这个程支队脑袋跟秀逗了一样,非要这个,他之前那个,被当成证物拿走了,这个还是我找人赶工做的。”

  “之前那个不也能用?”

  “那个沾血了,脏了的东西,他都不要,你忘了他有洁癖?”

  洁癖?

  陈鱼没觉得一个徒手杀蛇的人能有洁癖。

  沈择明遗憾地说:“我最近暂时不来来看他了。”

  “怎么?”

  “我爸找到我了,要带我回去结婚,我这得赶紧撤了,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

  陈鱼:“……有钱人的生活都这么枯燥且乏味吗?”

  “问你们支队就知道了,那叫一个骄奢淫逸!”

  陈鱼:……

  就程隽那种第二次见面就穷得吃饭都要陈鱼请客、一身衣服整天除了警服就是地摊货的样子,骄奢淫逸?

  在云灵山,是陈鱼第三次见程隽,前两次一次赛一次不愉快。

  陈鱼懒得搭理沈择明瞎掰:“让让,你胳膊压住我文件袋了。”

  到中午的时候,商定出外勤的乘坐高铁去馆陶,约定好在高铁集合,随后就各自回家收拾东西。

  陈鱼开车回家,进了家门,家里空荡荡的,整个房子采风非常好,17层的顶层,像是一个植物园,到处都是绿油油得到植物,彩玻璃的家具闪闪发光,彩色的窗帘和大红大绿的抱枕,旋转楼梯往上——

  楼梯上一层灰,陈鱼整整两年都没有上去过。

  这是陈鱼父亲之前给陈鱼准备的婚房,后来陈鱼的父母去世之后,陈鱼就很少上二楼。

  陈鱼其实很少回家,常年都是待在办公室,这些植物都是陈鱼姑妈一直在照看,姑妈经常来去无踪,陈鱼甚至不知道她上次什么时候来的。

  但是这些植物一直都长得很好。

  陈鱼站在壁炉边,看着翠绿色的植物,阳光太好,照得人昏昏欲睡,陈鱼在沙发上瘫了一会,耳朵听着墙上钟表咔哒咔哒的声音,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是因为孟昶林的电话。

  “老大,收拾好了没?”

  陈鱼看着孑然一身的自己:“好了好了。”

  孟昶林:“我去接你?”

  “不用了!”陈鱼拒绝:“我打车,很快就到的。”

  “真的吗?”

  “真的真的,你直接过去吧,我打个车很快就到。”

  “但是你那块,这会儿正好是下班高峰期,会不会不好打车啊?”

  “没事!”

  “你该不会还没收拾呢吧?这都几点了?!”孟昶林吼出声。

  钱金金抱怨:“你干什么这么大声?!直男,女生出门是要时间的好不好?!你以为谁都像我一样,顶着个油头跟你走!”

  “我已经在等车了。”陈鱼打开录音机,喧闹的车鸣笛声,孟昶林相信了。

  “好吧,那我在高铁站等你。”

  孟昶林收线。

  陈鱼奔到洗手间,迅速洗了头发,而后潦草地收拾了几件衣服,着重带上自己准备好的资料,拉开门赶紧坐电梯下楼。

  一路紧赶慢赶,陈鱼到高铁站门口的时候,正好碰到不停抱怨的钱金金、拽的二五八万的孟昶林,一直在擦眼镜的白铭。

  四人结伴过安检。

  陈鱼:“程隽,呸,”陈鱼强行让自己换个称呼:“程支队呢?”

  孟昶林:“你呸程支队!”

  陈鱼:“我没有。”

  孟昶林:“他们两都听到了!”

  钱金金和白铭,一个看天,一个看地。

  陈鱼扶额:“程支队呢?没人通知他吗?”

  “不是你通知的吗?”

  陈鱼:“是你买的票啊!!”

  孟昶林:……

  陈鱼正要打电话,忽然透过安检门,看见坐在椅子上的程隽,他轻缓地回头看着陈鱼,视线对上,他没什么表情。

  孟昶林:“…………他什么时候来的啊?”

  四个人心虚的过了安检,程隽将咖啡一一散给他们,钱金金:“我乳糖不耐。”

  “是橙子汁。”

  “哇塞!我最喜欢橙子汁!程支队万岁!”

  白铭和孟昶林、陈鱼分别拿过自己的饮料,陈鱼喝了一口,本来以为是咖啡,没想到是她最喜欢的苹果汁。

  她非常意外看眼程隽,他怎么会知道所有的喜好?

  程隽正在跟白铭说话。

  白铭看见程隽身边只有一个二十寸的小箱子。

  “程支队,这能够吗?“

  “可以了。”

  陈鱼反观他们四个各自带的大箱子,一阵冷汗,白铭更是瀑布汗,因为他还额外带了检验箱,他有两个箱子——

  一行人上了高铁。

  孟昶林买票的时候他们四个挨着,程隽的位置则独孤求败地在最前排,很巧的是,程隽身边的位子上没有人,于是,一上车,放好箱子程隽就没再说话,陈鱼和孟昶林、钱金金、白铭,四个人的位置是前后排,时不时小声地交谈着。

  过去的路程很远,坐高铁要五个小时,由南北分界线的宛陈市,南下到馆陶市。

  高铁经过七个站点之后,到了夜里,其余的三个人都睡着了,陈鱼想着沈择明的叮嘱,便悄声起身走到程隽的位置边坐下,正要问他感觉怎么样。

  程隽已经熟睡,他恰好一转头,脑袋轻轻靠上来,压在陈鱼肩膀上,陈鱼想叫醒他,最后还是作罢,就这么坐着,过了会儿,陈鱼不免也来了睡意。

  陈鱼是被脑袋上弹了一下叫醒的。

  “干什么?!”

  孟昶林比她还暴躁:“到站了!”

  睡眼惺忪的钱金金,打哈切的白铭,两个人被孟昶林堵在走道上看不见陈鱼,陈鱼莫名一阵心虚:“不会小声叫我吗?你到底有没有觉得我是你上司!”

  “你先看看你在干什么吧!”

  莫名其妙!

  陈鱼愤怒地一转头,就看见自己正靠在程隽腿上,她的身上,还披着程隽的外套,程隽双腿交叠,一脸的平静。

  陈鱼:……

  陈鱼刷一下就把自己挺直了。

  “走吧。”程隽站起来,陈鱼赶紧也站起来,腿碰到孟昶林的箱子,陈鱼吃痛地哼了一声,孟昶林没好气:“我说你也太美色上头了吧!理智呢!武力值呢!一个两个的,没出息,哼!”

  钱金金莫名被他转过来哼一声,疑惑:“我怎么了?”

  “我不知道,我只想睡觉。”白铭打个大大的哈切。

  五个人出了地铁站,独属于南方的潮湿湿润环境,瞬间便扑面而来,馆陶市局有人来接他们,来接待的人是一个女警。

  英姿飒爽不输陈鱼。

  “程支队好,陈副支队好,我叫江素。”

  “你好。”程隽和她握手。

  “宋局让我来接你们,出站吧,车停在停车场,还有我两个同事一起来的。”

  相比较江素的英姿飒爽,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是客客气气的接待,一个是漠不关心的旁观,三个人接待陈鱼一行五个人入住了市局旁边的宾馆。

  到了第二天一早,五个人起床后,开始乘车前往馆陶市第一小学,因为小学放假,市局为了不引起大的轰动,封锁此事,陈鱼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有个女人在鬼鬼祟祟地张望。

  “你好。”

  “啊?”妇女吓了一跳,差点蹦起来,看见陈鱼,松口气:“你吓死我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这不是小卖部被封了,来看看情况么!”

  陈鱼瞬间警觉起来,经过套话,她发现,此人名叫章冬秀,52岁,丧偶,与唯一的女儿关系十分不好,靠着经营学校的这家小超市盈利维持生计。

  陈鱼将章冬秀带到馆陶市局。

  “那个人手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我真的不知道!”章冬秀言辞混乱:“我就开超市的,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右腿为什么跛?”

  “没没没,没什么。”章冬秀更慌乱了:“就一点小毛病,不碍事的。”

  随后馆陶市局调出了章冬秀得到局里的案底,就发现章冬秀的腿。

  “不是意外,十五年前,她的女儿章雪莱生病了,一个庸医说要人肉当引子才行,章雪莱就让男朋友偷偷把亲妈章冬秀的腿弄下来一块肉,章冬秀不认识章雪莱男朋友,直接报警了,警察抓了这个男朋友之后,章冬秀才知道自己的肉是被女儿吃了,她想撤案,但没能撤的了。”

  “章雪莱呢?”

  “章雪莱因为这个案子,辍学,随后外出打工,辗转很多地方,后来回到馆陶,并不出去工作,也不结婚,今年已经32岁,靠着章冬秀养活。”江素说:“在小孩报警之后,我们赶到章冬秀家里,一直没有等到章冬秀,就将章雪莱带回市局问过话,她说她并不知道小孩的胳膊从哪儿来的,她没见过这个胳膊和手,也没有听章冬秀说过这件事。”

  “那个小孩呢?”

  “小孩的笔录在,没问题,因为贪嘴翻进超市,打开冰柜,看到了雪糕下面的胳膊。”

  “监控呢?”

  “没有监控,章冬秀觉得贵,就没有安装。”

  章冬秀一口咬定自己对于断肢一无所知,至于断肢上发现的牙印,证实为人的牙印,目前并没有找到与之吻合的嫌疑人。

  白铭则很快将断肢和蓝彩蝶孩子的dna做了化验比对,发现该断肢属于蓝彩蝶的孩子。

  在当天中午的时候,陈鱼得到消息,怀疑有两个人收到的婴儿断肢很大可能是蓝彩蝶孩子的。

  这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八岁的出租车司机卫入闽,一个是六十二岁售卖冰棺的尹恒志。

  出租车司机卫入闽在北方金恒城,售卖冰棺的尹恒志在南方匠余市。

  陈鱼又和程隽火速赶往匠余市,很快,在匠余市尹恒志冰棺里发现了婴儿的头经过检验,也是蓝彩蝶孩子的。

  尹恒志一脸慈祥,接待了陈鱼和程隽。

  “我是个老实买卖人,冰棺出售之后,谁知道过了没两个钟头,人家回来找我,说我卖的冰棺是臭的,一股尸臭味儿,这家人挺有钱的,买的是全新的,我给的也是全新的,为了怕冰棺有问题,我还特意在他们拉走之前开了半小时试试制冷的,明明没问题,谁知道,他们拿回去才半天,就说里面有尸臭。而且在夹层里找到了一个婴儿头,我立马就报警了。”

  “你有没有跟人结仇,被人报复你?”

  “没有,我做生意一向是讲究以和为贵的,谁知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四个字,瞬间让陈鱼想到了张学辉,陈鱼问:“你认识张学辉吗?”

  尹恒志摇头。

  “蓝彩蝶呢?”

  尹恒志继续摇头。

  章冬秀也不认识蓝彩蝶和尹恒志。

  案件一筹莫展。

  陈鱼和程隽随后又去了金恒城找司机卫入闽,卫入闽拿到的是一个婴儿的左脚,他说自己白天开车,交班以后回家,睡觉的时候踢到被子里有个东西,他开始还以为是自己房东的儿子恶作剧,一掀被子,才发现是一只左脚。

  卫入闽非常害怕,将这个断肢扔在垃圾箱里,后来害怕有人将他当成凶手,他又把断肢拿回来了,也一直冷藏在冰箱里。

  “什么时候发现断肢的?”

  “六天前。”

  “你认识蓝彩蝶和张学辉吗?”

  “不认识。”随即卫入闽又说:“我从二十来岁就开出租,这么些年,换了好几个地方的,可能乘客里有他们?”

  陈鱼:“去过宛陈市吗?”

  “去过。”卫入闽:“十年前,我在宛陈市开出租,大概是在昭和门附近开出租。”

  昭和门——

  “昭和门不就是惠安殡仪馆的所在区。”

  “哦,那个热搜上的殡仪馆啊,我以前就是在附近开的,因为那附近不是有个楼盘,刚开始我还想着,那儿环境好,但是稍微离市区远一点,肯定有活儿的!谁知道,他妈的,晦气!”卫入闽说:“楼盘交房之后,谁知道是个鬼盘!”

  “鬼盘?”

  “那都是有钱人买了放骨灰的,封了窗户和门,特别阴间!”卫入闽:“我在那儿附近跑了了一段时间,没活儿,就不去那儿了,有时候有人打车要过去,我都会让他们加钱的!”

  这是一个突破口。

  在询问尹恒志有没有去过宛陈市的时候,尹恒志也说:

  “十年前的时候,我在宛陈市开店也卖冰棺的。”

  这是相同点,不过在询问章冬秀的时候,章冬秀却表示,自己从来没有去过宛陈市,问及她的女儿章雪莱有没有去过宛陈市,章雪莱和章冬秀都一口否认!

  应恒志那儿找到的是头,卫入闽那儿找到的是左脚断肢,超市老板章冬秀那儿找到的是右胳膊,蓝彩蝶家里冰箱里找的是躯干,那么现在,还剩下左胳膊和右脚没有找到。

  陈鱼整合和消息,在傍晚的时候接到了留守宛陈市局的老郑的电话。

  “王敬冬家里发现了婴儿的左胳膊和右脚,经过检验,属于蓝彩蝶的孩子。”

  消息在确认以后,陈鱼一行人又火速赶回宛陈市。

  这些人收到残肢,都是在十天以内,但是十天以内,张学辉因为处理车祸的事情,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宛陈市,张学辉的嫌疑被暂时排除。

  案件到此再次停滞不前。

  陈鱼左右也想不明白,这个凶手能够是十天之内,买到车票或者乘车去往不同的三个城市进行抛尸,是什么支撑着凶手揣着残肢,走南闯北,又是什么,让他没有被人发现。

  直到下午的时候,程隽找到了线索。

  程隽翻阅了章雪莱当年的案子,发现章雪莱的男朋友当时曾经关押在宛陈的监狱。

  陈鱼再一次提审章雪莱。

  章雪莱在铁证面前,供认不讳,她说明:“我当时为了能见到他,就在宛陈市待了几年,我每周都去探视他。”

  “后来呢?”

  “他出狱以后,我们就不联系了,各走各的。”

  “为什么?”

  章雪莱犹豫了一下,别有深意看一眼程隽,陈鱼让程隽先出去,换了钱金金进来。

  钱金金一进来,就看见章雪莱手腕上的手链。

  “哇!仲夏夜之星,《放羊的星星》周边,我以前追剧的时候也买了的!后来不知道掉到哪儿去了,你这个材质真不错,看着完全没掉色——”

  章雪莱脸上划过一丝苦笑,她爱惜地摸摸上面的蓝宝石:“这是定制的,蓝宝石是真的,链子是白金打的。”

  钱金金点头:“怪不得!这个剧我记得台湾播放以后,2008年7月1号在安徽卫视开始播,当时可火了!”

  “嗯。”章雪莱:“我特别喜欢男女主角,当时我男朋友也送了我一条的,不过地摊货,没几天就掉色了,这条是2011年我一个客户送我的,当时我同事都非常羡慕我。”

  陈鱼:“11年?”

  章雪莱摸摸自己手腕的链子,说:“08年的时候我男朋友被判刑坐牢,我跟他一块到了宛陈市,我一直想着能等他出来,我是偷跑到宛陈市的,因为没有学历,我就去做了售楼小姐,当时房地产没有现在这么热,我在那个地产公司待了三年。”

  “哪个楼盘?”

  “就热搜上的鬼楼那栋。”

  这样,章雪莱、尹恒志、卫入闽三个人,就都有了共同点,十年前,他们三个人都曾在宛陈市呆过一段时间,并且都在同一个区域里。

  章雪莱:“能不能麻烦警官你不要告诉我妈我之前在那里卖房子。”

  “怎么了?”

  “我当时不懂事情,又没钱,为了拿提成卖房子挣钱,我就用了点别的方法。”章雪莱神色一片黯然:“我男朋友出狱以后,我本来想两个人一起回老家的,但是他知道我买房的方法,我们就分手了,我就扔了之前他买给我的手链,找我最大的客户给我买了这条白金的定制手链,我跟客人在一起两年,两年后,他调走了,我在的那个楼盘房子也卖完了,我没地方去,也觉得很累,就回家了。”

  陈鱼了然。

  很多房地产为了销售房子博眼球,想出各种无下限擦边球的宣传方式。

  前段时间陈鱼就看见,有房产公司为了吸引男顾客买房,直接聘请了裸模,把房子的户型图画在裸模的背上。至于买房陪睡,也是不少售楼小姐为了业绩提成使用的方法,房产公司对此睁只眼闭只眼。

  章雪莱虽然说的隐晦,陈鱼也猜到章雪莱一直说她没有到过宛陈市的原因,她不想自己妈妈知道自己变成现在这样混吃等死米虫的原因,一个人被豢养,饲主离开,这个人就只能选择再次寄生。至于章冬秀说章雪莱没有来过宛陈市,则只是单纯不想提起当年的案子。

  还差王敬冬的口供。

  陈鱼将王敬冬带到警察局讯问。

  在王敬冬的妻子项斯莲被蓝彩蝶杀死以后,王敬冬将项斯莲的尸身进行火化以后,送到了项斯莲的老家,这一举动,导致王敬冬被自己家里人和亲戚骂的狗血淋头。

  “多好的老婆啊,没出息,人死了都不讨个公道,没一点出息!”

  “就是,之前看他能考上大学,以为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哼!”

  王敬冬到市局的时候,人非常落拓,陈鱼想起,张栋之前说,因为张学辉办公楼上跳楼的女导游,本来要喊王敬冬去问话的,但是当时王敬冬说他有事,因此,王敬冬推迟了去张栋那儿做笔录的事情。

  无子、丧妻、又因为女导游看他一眼就跳楼自杀——

  一个中年男人,落拓失意也再所难免。

  只是陈鱼想不明白,女导游为什么看他一眼就选择跳楼自杀,而他为什么又会收到两份断肢。

  “我不认识那个导游,从来没交集。”

  至于两份断肢——

  “是一个送快递的,我没当回事情,让他放着,后来过了会儿,我拆快递的时候,才发现没有快递单,快递员已经不见了,我拆开,就是婴儿的左胳膊和右脚。”

  “你跟你太太项斯莲,十年前,是否在宛陈市?”

  “嗯,我在xx地产做会计,我太太那个时候,在第三医院是实习护士。”

  这就对的上号了。

  而至于收到了躯干的张学辉,他也说,在十年前,也曾在xx地产就职,做项目经理——

  陈鱼总结了一下案子,发现,案件中收到断肢的人,都曾经在xx地产的xx楼盘附近待过,那么嫌疑人的身份就能被缩小了,嫌疑人一定和这个地产的住户有关系。

  陈鱼:“现在起,立刻走访xx楼盘的住户。”

  走访和摸查工作可以称得上是大海捞针,因为这栋楼盘,经过十年,中间很多房子都几次易主,不过,也因为这栋楼盘骨灰盘的属性,导致易主的业主并不多,没有易主的业主,分为两类,一类是使用房子做了坟墓的,没有办法再移动,也不差这点钱卖房;一类是房贷没有偿还清楚而被迫住在这里的——

  陈鱼和程隽一起去走访楼盘物业。

  在拿到住户缴纳水电费的单子的时候,也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

  物业管理员:“这个楼特别邪门,从十年前起,经常有女人晚上哭!前段时间更吓人,有小孩撕心裂肺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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