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老板,玩不玩?”_载贪狼[刑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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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老板,玩不玩?”

  “老板,玩不玩?”

  廉价小旅馆。

  谢柳真擦着站街女胸部挤过走廊的时候,闻到了她身上发霉的味道,女人徐娘半老,颈纹丛生,廉价的化妆品让她脸死白嘴唇鲜红,呆滞的眼睛看着他笑。

  谢柳真看着女人眼睛,他在那双眼睛中看不到欲望,只能看见生活的沧桑和重负。

  女人笑:“试试嘛,我技术很不错的。”

  谢柳真在这个女人脸上,莫名看到一些眼熟的影子,想张口问问,却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走路上,那个脚步声稳健而冷淡,踩的木质地板无法负重地咯吱响。

  谢柳真是为了监视程隽的同时,多看看谢青云,他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事端,才起来的性欲霎时消失,他一把推开女人,在楼梯上的人上来之前,他已经哐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间门。

  门关上之后,他打量着四周,太小了,屋子只有十平方,水龙头都暴漏在外,黄褐色的污垢和白色鼻涕状的东西黏在把手上,他一阵皱眉,抬头看见蒙着一层灰尘的镜子,他的脸映照在上面,沧桑褶皱,皱纹中全都是钼矿。

  他叹气,他被关在那个矿场太久了。

  整整三年。

  谢柳真将鸭舌帽扔在床头柜。

  打开手机,没有程隽的来电,他跟程隽已经协商好,程隽帮他完美地翻案,让他从一个‘矿场死亡’变成一个合法合理存在的人,他就此当一个普通人不再打扰程隽。

  陈鱼已经付出代价,被关进看守所。

  他现在不想报仇多生事端,他只想安度晚年,和谢青云续补之前的父子感情,生活充满盼头,但他心中一直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他一直没搞懂不安来自哪来,但是总是让他心神不宁。

  他拉开旅馆的窗帘,发现是一个小三角的窗子,拉开的一瞬间他自嘲地笑,这他妈都是什么生活!他这辈子都没享受过,这种鬼窗子,房间的鬼格局,真是亏老板想得出来!

  他无暇抱怨,拉上窗帘,直接倒头睡觉。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童稚的电子音乐声传来。

  谢柳真瞬间从噩梦中惊醒,他浑身冷汗津津,一抹脑门儿,手发颤的厉害。

  手机屏幕蓝色的光泽在深夜中非常明显,那一簇冷光,让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

  谢柳真舔舔干涩的嘴唇,他明明记得,睡觉之前,他将手机调成静音了啊?

  难道是忘了?

  谢柳真长舒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拿手机。

  “哐当哐当——”

  “嗯,嗯,快快!”

  站街女正在上班,她声音痛苦地低哑,丝毫没有享受的感觉,骚话都带着一种上班打卡的固定台词感。

  她双手被捆在锈迹斑斑的铁床上,浑身颤抖不止,冷汗直冒。

  “帅哥,你真行啊。”

  帅哥不声不响,只是趴在她后背上,搂着她的腰身,红嘴唇在她耳廓处扫一遍,她奇怪的没有一丁点性欲,反而有一种格外怪异的感觉。

  她被这个帅哥包其实有三个月了。

  每周的周末这个帅哥都会来一次,她很喜欢这个帅哥,只是对于每次办事的时候对方让用黑纱蒙上眼睛这个做法非常的不理解。

  但是给的钱还不错,外加是固定客源,她也就答应了。

  “你不考虑交个女朋友?”杜丽梅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阴影?我感觉你好像有恋母情结,你长得这么帅的,不考虑交个女朋友吗?嘶——疼。”

  帅哥吻上来,修长指尖卡住她下巴。

  她的声音消下去,闻着帅哥浸透皮肤的消毒水味道,干净又冷白皮的帅哥,真奇怪,这么年轻干嘛要对她中年妇女这么痴迷?

  隔壁太吵,谢柳真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他看眼来电,是移动客服。

  真烦!大晚上也不消停地推销套餐。

  谢柳真直接挂断,他拿着手机,划开手机,在浏览器里输入谢青云的名字,搜索一下,毫无信息,他又加上‘宛陈市公安局’几个字,这下有了零散的消息,是之前抢劫银行的那件案子,谢青云张扬的眉眼笑着站在马路上,拍的照片其实像素不高,但能看清楚青年身上透出的蓬勃生命力,谢柳真双目满意地染上笑意。

  再不久,他们就能在一起了。

  到时候,他还是得去做保安,他干不了别的活,他每月三千块,加上谢青云的工资,帮谢青云按揭一套房子,然后看着他谈个女朋友,以后他们结婚了,要是女方不喜欢他,他可以搬出来,他听说现在有很多地下车库改造的老人房,他什么都不介意,只要住的能离谢青云稍微近一点就行。

  大晚上的,他丝毫不困,畅想着以后,手指翻动着新闻,不由自主就看到了相关搜素显示的陈鱼和一些市局的领导。

  陈鱼的证件照上,她扎着所有头发,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直面镜头,带着浅淡的微笑和一种说不出的淡淡狂妄气息。

  谢柳真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退出浏览器,百无聊赖,他又打开手机相册,翻看着里面他拍的家里的老相片,翻到他跟妻子的那一张,不禁停滞住开始发呆。

  夜深又长,冬月的冷风呼呼在窗外吹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隔壁的动静总算是消停了,他听到花洒打开的声音,男人皮带扣的声音,过了会儿,是门带上的声音。

  隔壁的女人呼吸绵长,似乎就喷洒在他耳廓,他也渐渐来了睡意,躺下去,不自觉地竟然睡过去了。

  谢柳真就这么过了十来天,每天像个偷窥狂一样,大早上起来,站在路边偷看上班的谢青云,天气冷,谢青云总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买了早点吃着朝市局摇过去。

  谢柳真关注谢青云的这段时间,发现谢青云其实没朋友。

  下班之后就回家,宅男一个,经常来往的只有一个男人,很年轻很帅,是个非常有家底的医生,叫顾雪崭。

  他打听过顾雪崭,科室病人清一色好评,每次去找谢青云的时候还买菜买东西,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好感,幸好,谢青云有个不错的朋友。

  随着时间逐渐推进,即将过年,大街上过年的气氛越来越强烈。

  他联系过程隽几次,但是程隽还在忙案子的事情,一时半会还轮不到他,他倒是也不着急了,反正身上还有点钱,享受着年关前的生活,同时,他面试通过了谢青云租住小区的保安。

  上班的时候,他刻意压低自己的帽子,但显而易见,谢青云压根不认识他了,扫码的时候,视线从他脸上划过去,平静无波澜,他本来心揪,却在真的没被认出的时候感到心脏酸涩的难过。

  他格外照顾谢青云,让清洁工扫干净他家门口,清洁工跟他吵架过几次之后,他索性自己动手。

  他坐在保安室里,早上等谢青云上班的时候,给他测体温多看看他,晚上一定要候着谢青云回家家里灯亮起来他才觉得踏实。

  下雪之后,他则不厌其烦地将从谢青云那栋楼到小区门口路上的雪都扫干净,这引来了其他业主的不满,以及其他保安发现他对谢青云的另眼相待,他为了隐藏好,只好对所有人一视同仁将整个小区扫雪任务承包了。

  一次,谢青云扫码的时候,另一个保安打趣:“我看他比你爸都对你上心,你们该不会是认识吧?”

  他心卡在嗓子眼,谢青云寡淡的眉眼盯着他,冷淡的一双眼睛让他激荡的热血平静下来。

  谢青云说:“不认识,我爸早死了。”

  “啊,”另一个保安非常尴尬。

  谢青云已经扬长而去。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他害怕暴露自己,不敢去市局,所有关于金月案子的信息都来源于程隽。

  程隽鲜少联系他,他也逐渐不联系程隽,他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他甚至想忘记他曾经在程隽面前露脸的事情。

  小旅馆女人的帅哥依旧每周末都来。

  他和女人认识之后,对于女人沙哑的嗓子有点好奇。

  女人笑:“被前夫打的,前夫不是东西,两个爱好,一,喝酒喝醉。二,喝醉之后打她。”

  他同情女人,女人心细如发也温柔,看着放荡实则挺善良的,他有时候会帮女人带个饭帮个小忙之类的。

  临近过年,城里的司机和民工少了,女人的客人也锐减,百无聊赖地不怎么热衷接客,反而经常跑去小区找他,他害怕被谢青云看到,呵斥过女人,女人不敢相信他这么绝情,两个人也就关系冷了很多。

  到除夕这一天,他发工资了,他用工资给谢青云买了一堆年货,挂在谢青云门把手上,到晚上拿着手电筒巡夜的时候,他看见他买的东西被扔在垃圾桶,他心里难过,却想着谢青云这警惕性真高,不愧是警察!

  时间晃晃悠悠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

  他回了老家一趟,去了一趟妻子的坟墓前,杂草蓬乱的覆盖在褐黄色的坟茔上,他将倒塌下来的砖块重新垒好,将手里的纸钱片片点燃,对着光秃秃的坟墓,他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说,但末了,嘴唇翕动着,却没有一点声音出来,他淡淡一笑,抬头的时候,看见北斗星亮的发光。

  “22年了。”他说。

  他低头看向妻子的坟墓,定了一会儿神之后,他站起来走了。

  再回到小旅馆的时候,正巧碰到站街女正在抽烟,风尘气息十足,见了他,呆了一下,嘲讽一笑进门去了。

  他朝着自己的门走去。

  开门进去要关门的时候,女人却一把卡住门,佯怒地问:“你这几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他看着女人微红的眼眶,心里有些软动:“回了趟家。”

  女人哼哼唧唧,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肯走,走廊上有其他的房客,他不想引人注目,就叫她:“进来吧。”

  女人低着头走进来。

  他脱下外套正要挂在衣架上,女人蛇一样滑溜的手搂住他的腰。

  他回头,忘了两只嘴巴怎么碰上的,总之仿佛是一把火烧灼透了他,他抱着女人倒在床上,黑色的夜让他们的喘息声更清楚,年老的两人眼睛失去光泽,却又正好不必担心尴尬,只是专心办事。

  早上第一缕光照在眼皮上的时候,谢柳真醒过来,被子耷拉在地上,女人挨着他,他笑笑,一低头,伸手揉揉眼睛,却觉得眼皮上一片红,他茫然地看下自己的手,他的手上全是红色的,他惊愕地一瞬间冷汗直流,他反复看向自己的手,随后他发现被子上有从下面透上来的血,他震惊又害怕地撩起被子。

  被子下面全是血。

  女人睁着死鱼一样的眼睛,肚子被刨开,内脏黏了他一腿,血水渗透床单,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红色。

  “啊!!!”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我不能就这么死在这个鬼地方!”

  哔——

  货车按着喇叭呼啸而去,留下司机恶狠狠地咒骂:“你他妈找死啊跑到高速上!”

  谢柳真浑身冷汗津津。

  火车几乎是刮蹭着他的肚皮过去的,他站在高速公路上,蜡黄的脸上布满了绝望,他回头,看向渺远的广阔平原,一望无际的枯黄干草蓬乱覆盖于褐色土地上,他绝望地站着,满脸泪水涟涟。

  他呼吸急促,四周张望着,他生怕那个人再次出现,悄无声息,像一只鬼,阴嗖嗖苍白而病态地出现在他身边,出现在他的耳边,将鲜血涂满他的全身,将死透了的死人放在他的床上。

  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呜呜呜——”

  他双手遮面,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不远处,监控将他的所有动作悉数拍下。

  他哭了很久,周遭车来车往,喇叭声和司机的咒骂声不绝于耳,他却像是聋了一样,穿着一身分辨不出颜色的破军大衣坐在高速公路中央。

  哭了很久,他心中的惊骇逐渐被平静所取代之后,他苍老的脸看向摄像头,他知道,这是他能留给谢青云最后的念想。

  他嘴唇翕动,强扯出一抹笑。

  而后在摄像头朝着他对焦照过来的时候,他悄无声息动着嘴唇说了一句话,随后,他站起来,飞速朝着疾驰而来的车撞过去,可惜,那辆车急刹车停住,随后,车门打开,一只遒劲大手拽住他的领口,将他一把拖上车。

  哐,车门关上,车行驶走了。

  他被四个大汉挤在正中央,看向车内那个端着酒杯面色酡红的男人,他的怀里搂着一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白裙子,懵懂双眼一脸醉意,细软手臂无力耷拉着。

  谢柳真双手握成拳头,他真想一拳头打死这个男人。

  可是,他不敢,他是个懦夫。

  “老公,”女孩嘤咛一声,躲避他的手:“别这样,有人在的。”

  “怕什么?”沈同尘笑的一脸甜蜜:“他马上就是个死人了,你想他怎么死?嗯,宝贝。”

  女孩羞涩地笑出声,粉色唇齿嘤咛一声,攀住沈同尘肩膀,她分出一丝目光看向谢柳真,稚嫩的双眸中除了酒色之意,还有一丝丝谢柳熟稔的感觉。

  “她的眼睛——”

  “是不是很像?”沈同尘笑,指尖抚摸着女孩眼睛,女孩吸过毒,额角细白汗水打湿迷蒙双眼,看向沈同尘的时候,那种药物作用的深深迷恋,让沈同尘非常受用。

  “你,你,你是——”谢柳真刷地浑身汗毛竖起:“三年前,是你在金志强的办公室,你就是他背后的那个人,是你让金志强把我关起来的?!你一路这么追着我,逼我,是为了给金志强报仇?!”

  三年前,在银钼他杀死那个女孩之后,他被金志强关了起来,一关就是整整三年,谢柳真想尽办法,终于杀了金阳跑了出来。

  他算计程隽,算计陈鱼,只为了风平浪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眼看着陈鱼被抓,他放了程隽,要挟程隽为自己洗脱罪名,他一直默默关注着程隽,生怕程隽不由他控制,没想到,程隽还没对他下死手,沈同尘却先出现了。

  沈同尘的疯狂和疯癫更为可怕。

  从站街女死了之后,他离开宛陈市,到处逃命。

  谁知道,沈同尘就这么一路追着他,猫逗弄耗子一样玩他,他躲开沈同尘,借住在谁家里,或者谁帮过他,当天晚上,那个人就会被沈同尘弄死塞在他床上。

  每一天都是这样。

  他真的受够一觉醒来满床的血,新闻上将他塑造成一个杀人犯,侧写画像被公布在led屏幕上,他彻底不能再回到谢青云身边了,他害怕将这个疯子害谢青云,他不敢向任何一个人求救,陷入一种危险和恐慌中。

  一连逃了好几天,他实在累了,于是他回到他从前和谢青云的租住房子的位置,房子已经被拆了,修建成了高速公路,他魔障一样,跑到了高速公路,想寻死的时候,再次出现。

  他一直不知道沈同尘折磨他的原因,直到现在他看见沈同尘怀里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眼睛,和他杀死在银钼的女孩眼睛好像。

  “你是来给那个女孩报仇的。”

  死到临头,谢柳真反而释然,干裂的嘴唇翕动着:“是我见钱眼开,我该给那个女孩陪葬,她死的时候还那么年轻。”

  沈同尘怀里的女孩感觉到他浑身冷起来,哼唧着抚上他胸膛,被他卡住手,森冷蛇蝎般含笑的目光只看了女孩一眼,女孩立刻不敢动了。

  “你还记得就好。”

  沈同尘目光在他脖颈处流连忘返:“你说,我要怎么杀了你好呢?”

  谢柳真死到临头,一脸坦然:“随你便吧。”

  反正烂命一条,苟活了三年,怎么死都好吧,只要能不祸及谢青云就好了。

  “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沈同尘的眼睛闪出摄人心神的妖异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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